天启七年,宋溪妱十岁,过完年以后,看似平平常常,寻常百姓照样过自己的日子,却不知道今年是一个多事之秋。

此时宋勋、宋茂早已经弱冠,李先生给他们俩一人起了个字,分别是昌宗、昌图。

由于北方连年发生天灾,而有司只知刻剥百姓,天启七年三月,陕西澄城县爆发民变,杀知县张斗耀。

这个消息传出,不少人都有些慌乱,该来的总会来,宋溪妱在心里印证过无数次,她记得果然没错。

旱灾加兵灾,让城里的流民陡然变多,这让知府也意识到不对劲,于是加派兵马守城,生怕起义军会突然杀过来。

这个消息传进宋府,下人们有些忧虑,但宋氏兄弟不但不担心,反而有些跃跃欲试。

他们的表现,倒不是说他们想去跟着造反,而是他们觉得有人造反,朝廷肯定会派人镇压,那么他们的机会就来了。

“爹,澄城县的王二起兵造反,朝廷肯定会派人镇压,现在朝廷招兵买马,我们兄弟二人若是去了,凭借我们的武艺,一定会得以重用。”

宋勋说完,宋秋也觉得儿子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只不过打仗不是儿戏,弄不好是要死人的。

“你们二人的心思,为父都清楚,只是你们虽然习武多年,但并没真正与人交手过。

那些人虽然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但是蚂蚁多了咬死大象,其中难免藏龙卧虎,所以你们要万分小心。”

对于父亲的劝告,兄弟二人都记在心里,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件事要是换做了他们的母亲,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

二人私下里做决定,只把这件事告诉了宋秋,待他们准备好武器、铠甲、战马,准备要出发的时候,宋溪妱他们才知道。

“不行,你们不能出去,更不能去参军!”宋溪妱拦住二人说道。

“为什么,妱儿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懂,今年陕西大旱,外面流寇四起,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啊!”宋勋说道。

“是啊,妱儿,我和大哥都想好了,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正是我兄弟二人施展抱负的时候。

凭借我们的武艺,去军中谋个一官半职不成问题,等我们平定了那些叛乱,看那时候谁还瞧不起我们!”

兄弟二人志得意满,可是宋溪妱却不知道怎么和他们解释,她总不能说,乱世马上来了,你们两个无名小卒出去,很可能当了炮灰。

“我说不行就不行,二位兄长难道没有发现,最近成里的流民变多了,而且今年的旱灾很严重,这可不是好兆头!”

宋溪妱说完,兄弟二人一愣,宋茂说道:“流民?今年大旱,颗粒无收,那些穷人吃不上饭,出来逃命也很正常。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以咱们家的家底,就算几年没有收CD饿不着你的。”

宋茂说完,宋勋也跟着点头,宋溪妱暗自摇头,心说这二人的智商,还是不够,根本意识不到大难将至。

宋家有钱是不错,可是光有钱没有实力,那根本是行不通的,这年头官府根本靠不住。

在腐朽的封建地主阶级压榨下,全国各地反抗斗争层出不穷,陕西地区成为农民起义的中心地。

陕西长期以来是全国社会矛盾的焦点,明朝藩王对农民横征暴敛,农民生活比其他地区更为困苦,阶级矛盾尖锐。

这一地区又是蒙、汉、回民杂居地区,是激烈的民族斗争场所,各族人民与明朝统治者矛盾很深。

因此,陕西地区成为最早酝酿和爆发农民战争的地区。

陕西大旱,前不久澄城知县张斗耀不顾饥民死活,仍然催逼赋税,敲骨吸髓地榨取农民。

白水饥民王二聚集了数百个无法活命的农民进行斗争,他高声问大家:“谁敢杀死知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