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座丘陵,白雪将干枯的草杆埋了半截。半山腰,一群人举着甩棍砍刀往下冲,月光下,砍刀寒光湛湛。

我靠,我惊的跳了起来,感情浓雾里绕了一圈,又跑回来了。

“怎么办?”我们一起看向了独眼虫,他脸色特别的难看,眉心皱着一个大疙瘩,一副匪夷所系的表情,说怎么可能跑回来了呢?

猴子急了,说你还磨蹭个卵蛋,等那些人冲下来非得给我们砍成肉泥!

我也很是恐慌,说先别管为什么失败,还是想想怎么样逃出去吧!

独眼虫怔了一下,恍过神来,迎着冷风喊到:“快,快,抓着衣角,冲进去。”

我们点头,照做,一股脑又冲了进去。身后那些邪灵教教众已经追下少来,几个人急了,用力将手里的砍刀向我们抛了过来。

空中划出弧线,刀刃处一点寒芒稍纵即逝。

好在并没有镖中我们。

冲进浓雾中后,眼前白蒙蒙的,又什么都看不清了。冬天的夜里本来温度就特别低,这浓雾里要比浓雾外还要冰上三分。寒意渗透衣服,直入骨缝,我不由得颤栗起了。身后揪着我衣脚的老张,牙齿都嘎嘎的碰撞起来。

可我们就像没头的苍蝇似得,浓雾里乱扎,乱跑。猴子是个性子急的人,已经喊了一声:“握草,还能不能出去?老子要被冻死了。”

嘘~!

独眼虫示意安静,他时不时用力的跺脚,明显是在刻意的做着什么。又过了几分钟,我双脚都冻麻了。独眼虫猛的停在了原地。

早就受不了了,手指僵的都快抓不稳他的衣角了,我真是欲哭无泪,说你怎么又停了,到底能不能出去?

猴子也急了,说哥呀,我求你了,快想招吧,真要被冻死里面了。

与此同时,身后的老张忽然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我的心骤然一紧,与猴子同一时间焦急的问道:“老张,怎么了?”

老张的声音很虚弱,牙齿打颤,说:“没……没事儿,就是有点冷。”

然而独眼虫还没有想出对策,最后把他逼急了,说赌一把,死就死吧,跑出去活,跑回去就被砍死。

然后取出一张符咒,甩开Zippo,点燃了,抛向空中。浓雾里无风,符火却像是被控制着一般,急逝而去。

比我们拼命追赶还要快,竟拉开了距离。身后老张的喘气声越来越重,我真替他捏把汗。

几个呼吸的时间,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那符火灭了,我们还身处浓雾中,冷夜下唯一的一丝火焰就这么没了,天地间彻底黑了下来,雾气清冷,飘荡着,携带着彻骨的冷意冲刷着我们。夜下再朦胧,一般也是可以看到人影的,可身处浓雾之中,蒙蒙下,就和罩了眼罩似得。我只能凭借双手触摸的感觉,确定自己还揪着独眼虫的衣角。但手越来越僵,我真担心松手了,自己还没有察觉。

符火灭了,我们逃生的希冀也被无情的扼杀。一时间,谁都说不出话来,喘气声一个比一个粗重。死亡在降临,前所未有的恐惧冲刷着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