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之初,陈煦从数量不多的“存货”中选了些应急的药物:青霉素三支、氯霉素二支、奎宁针剂两支,nkentivenin两支。&&前三种乃常见针剂,至于nkentivenin,它的中文名字叫抗蛇毒血清——陈煦有些庆幸前世多掌握了一门语言,有一个单词不认识,他恐怕也不敢用于临床实践。

当初的任务是送思柔公主出嫁,陈煦想了很多可以让思柔金蝉脱壳的办法,他甚至想到思柔公主“意外”被毒蛇咬伤;然而事态发展出人意料,战场与敌厮杀,兄弟们流血、受伤,青霉素乃预防细菌感染最有效的药物,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少。八百多人,每天都有人受伤,别说三支,就算三千支也不够。

兄弟们受伤,能进行体外消毒则进行体外消毒,万不得已才会动用青霉素。三支青霉素用掉两支,思柔公主拉肚子,两支氯霉素全部扎在她的小屁股;至于奎宁、抗蛇毒血清至今未动。

听冯澈问起,陈煦重新审视莫小大的伤势。蛇[毒种类多样,血液循环毒素、神经毒素、混合毒素等等,陈煦不是医生,对蛇毒的研究连皮毛都算不,nkentivenin能不能对症,他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相公,这东西要扎在那儿呢。”

思柔公主看着陈煦取来注shè器。她几乎下意识的捂住了屁股。

正统皇帝有些好奇的看着陈煦手中的东西。“明阳,这就是解毒的药?”皇帝想问那透明的玻璃瓶是不是琉璃,不过他没问,皇帝博览群,如果连这种问题都要询问,那就太掉价了,“你是如何制成的?”

“陛下,这是我从一胡商手里买回来的,花了不少银子。”陈煦没有实话实话,如果他说捡的。皇帝非但不会相信反而会觉得他藏着掖着,他不会对这样的臣子放心。

“能解这姑娘的毒?”

陈煦苦笑道:“不知道,死马当活马医。”说着他指了指榻的莫小大,“如果不医。她百分百要死;如果用药,至少有活下来的希望。”

杨云睿安排将士戒备,他走回屋里恰巧听到陈煦的话,他忍不住问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在赌运气?咱们这一路走来,你不会一直是这样赌命?”

陈煦:“……”

思柔对正统皇帝讲了这药剂需要扎在屁股,皇帝虽然好奇却也识趣回避。传更新陈煦将针剂、注shè器交到冯澈手里,“怎么使用,不用我来教你?”

冯澈看看陈煦又瞅瞅皇帝、杨云睿,他脸难得一红,嘴里“依依呀呀”的说了一句。这话陈煦猜了个仈jiǔ不离十。冯澈说“我也是男人。”

“你都把人背回来了,还在乎这些?”陈煦哂道,“你敢说你没亲过人家姑娘?对了,我还忘了问你姑娘伤在哪儿了?”

冯澈下意识的瞄了瞄女子小腹下方的部位,陈煦笑得特别灿烂,“既然如此,你就娶了她得了。还有,你最好先确定这姑娘有没有婆家,否则人家会跟你拼命的。”

“明阳,你也想做月老牵红线?”离开冯澈房间。正统皇帝笑问道。

“我觉得老大也带回去一个才好呢。”这是陈煦的真心话,思柔公主的事儿绝瞒不过梦瑶,如果冯澈、杨云睿每人领回家一个,他解释起来还能说老大、老二怎么怎么样,这叫找人分担火力。

杨云睿却有些沉默。离家之rì他曾答应妻子在她生产之rì定会陪在她身边,可他食言了。

“不知道月华怎么样了。”

正统皇帝有些惭愧。若非他一意孤行,焉有今rì的劫难?他双手分别按住陈煦、杨云睿的肩膀又朝里屋看了看,“朕今生今世,决不负三位卿家。”

陈煦、杨云睿自然谢主隆恩,他们接着又谈起中敌jiān计的事儿。

“到底何人想要陷害我们?”

杨云睿还不清楚进城后发生的一切,陈煦表情却有些凝重。

“陛下,入关的时候我们虽没有提起陛下身份,却报了我与老二的名号。关口驻军既知思柔公主身份,又岂能无动于衷?”

“你怀疑关口驻军与敌人勾结?”杨云睿问道,“此事一旦泄露,必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冒此风险只为除掉你们一行人,岂非得不偿失?”

陈煦虽不想妄自菲薄,他也真不觉得他有如此能量。最恨他的莫过于也先的人,如果也先能与古北口关口的驻军勾结,他真没必要在大同、宣府一带像二傻子似的被人赶来赶去;他也想过敌人刺杀的目标是思柔,如果和亲之前,这个理由勉强成立,现在还有这个必要吗?思柔公主身份虽然尊贵,她的能量甚至不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