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檀诞下麟儿,直到收拾妥当,陈煦、梦瑶他们才被允许入内。

梦瑶、冯清围在陈莺儿身边看她怀里抱着的小陈瑾——陈莺儿与青檀商定了宝宝的名字,儿子叫陈瑾,女儿叫陈曦,就算陈煦不讲情由的反对也无效——小家伙皮肤皱巴巴的,身上一块青一块红,他爹被打成猪头也这幅模样。此刻,他眼睛半睁半闭,手脚也不老实,尤其那两条小腿蹬来蹬去的像只小猴子。

自陈煦回来,梦瑶就盼着青檀生个丫头,最好秋月肚里也是丫头,等她生宝宝的时候一定就是儿子了。可惜事与愿违,梦瑶有些艳羡的挑逗婆婆抱着的小家伙,她又跟冯清讨论宝宝长得像爹爹还是娘亲。

陈煦只是瞄了儿子一眼,他走到青檀身边。相比儿子,他更担心妻子,只要大人没事儿,一切都不是问题。

从黄昏折腾到此刻,好几个时辰,青檀简直虚脱了。她脸sè苍白,神sè却透着一阵轻松。

“青檀,辛苦伱了。”

[ 陈煦抚摸青檀脸蛋儿,青檀想坐起来却被他制止。

“不要动,想要什么,我给伱拿。”陈煦笑着说道,“从现在起,咱们家一切活动要以伱为中心,饿了,有人喂饭;渴了,有人送水,”顿了一顿,他又道,“月子里最好以米汤代替水,这样有利于身体恢复。”

“女人生产一次,全身奇经八脉大开,必须得好生调养,丝毫不能儿戏……”

听着陈煦殷殷嘱咐,青檀虽抿着唇。她心里却甜丝丝的。

想当初,陈煦用“卑鄙”手段夺她贞cāo。一夕欢愉以至于珠胎暗结,要不要生下这个孩子,她挣扎了很久;她决定生下这个孩子,固然不讨厌陈煦,考虑更多的却是孩子是无辜的,虽然没有出世,毕竟也是一个生命;土木堡兵败,陈煦生死未卜,青檀感到心痛,仿佛心坎里有什么东西渐渐离她远去。心痛之余。她又庆幸当初留下了肚里的孩子,陈家后继有人;分娩的过程中,青檀痛的死去活来,想想“始作俑者”的陈煦,她真想一口一口咬死他。

此刻。苦尽甘来,青檀只觉温馨、充实,虽然多了一分牵挂,她却一点也不后悔。

如果当初真的狠心打掉孩子,她恐怕要内疚一辈子。

有人欢喜有人愁,梦瑶在娘家把陈煦夸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哪成想一眨眼的功夫,他那颗心就全部跑到青檀身上了。

梦瑶想哭却忍住眼泪,她在心里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一定要生下宝宝,而且必须生儿子,否则她咽不下这口气。

“哇……”

突然,小陈瑾咧开没长牙的嘴大哭起来。小孩子不会说话,他的哭声有多重含义:冷了要哭,饿了要哭。尿了也要哭,陈煦他们觉得理所当然,青檀却感觉心痛,孩子那响亮的哭声仿佛叩在她的心头,如果任由孩子哭而不去管,她绝对要崩溃。

“青檀,宝宝饿了。”

陈莺儿将孙儿抱到青檀手里。

青檀抱着儿子,解衣喂nǎi。做母亲是女人的天职,诸如抱孩子、喂nǎi这些事,基本不用学,完全可归结于生物本能。

第一次抱孩子,青檀丝毫没有手忙脚乱的感觉。陈煦佩服的五体投地,如果要他抱儿子,真不知道头朝上还是头朝下。

看着儿子吮吸母亲rǔ?房,那rǔ白sè的汁液顺着口角溢出,陈煦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嘴唇,浪费是不好的。突然,他感觉手背一痛,扭头看去,只见梦瑶没事儿人般缩回手,她也不看他,只顾着跟冯清说话。

“小清,今天晚上伱跟我一起睡怎么样?”

冯清看看陈煦,她低声道,“全听姐姐安排。”

人逢喜事jīng神爽,陈煦一夜未眠,天亮之后,脸上不见丝毫倦态。他先去母亲房里请安,陈莺儿早早起床,“煦儿,青檀怎么样?孩子睡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