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师神通广大,摇头晃脑的在思柔房里蹦哒了一圈,他已算出妖孽就在这屋子里。妖孽在哪?钱大师得算,双目半睁半闭,口中念念有词。

“啊呔!”

钱大师忽然叫了这么一声,正统皇帝一时不察,身子踉跄,他差点没摔在地上。钱大师唬了一跳,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呼“皇上恕罪”。

“噗嗤!”

陈煦忍不住笑了,他语带讽刺的问钱大师道:“大师乃方外之人,道行高深,在下可听人说大师跪天跪地、不拜帝王……”

钱大师想不到陈煦信口开河,他急赤白脸的打断陈煦,“咚咚”叩头道:“陛下,贫道绝不曾说过如此无父无君的话,这厮……”

钱大师指着陈煦骂这厮,皇帝皱了皱眉道:“陈卿家乃朕的兵部尚书。”

干钱大师这行,讲究的就是耳听八方,不管有的没的,知道的多一点总没有坏处,陈煦年纪轻轻却身居高位,套用现代一句话,他是绝对的``新闻人物,何况又与建宁侯不死不休,钱大师岂能不知?建宁侯有后台,他敢跟陈煦死磕,而他一个江湖骗子……术士有什么资格?

建宁侯看陈煦,那叫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他跪伏在地控告陈煦诽谤。

“陛下,臣敢以身家xìng命担保钱大师绝不曾说这样的话,陈煦此言纯属诬蔑。”

正统皇帝却不就这个话题纠缠,他道:“舅舅称母后头疼乃造孽作祟。妖孽在什么地方?”

建宁侯看向钱大师,钱大师会意,他说了几个方位。正统皇帝冷笑,这姓钱的说的这几个地方与孙嬷嬷“招供”的分毫不差。这难道真是巧合吗?

皇帝让人搜查,小人儿早已话化为飞灰,他们当然找不到。

钱大师心里“咯噔”一声,他自从业以来,“失误”已不是第一次,但这次失误最要命;以往失误,他可以有后手掩饰而囫囵过去,这次最最要命的却是没带多余的道具。想到这里,他不仅看了建宁侯一眼,侯爷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为什么会这样?

建宁侯哪有心思管钱大师死活?找不到巫蛊小人就意味着他输给皇帝外甥五十万两银子。五十万!这简直就是拿钝刀子割他的肉啊!

“陈煦,你耍诈。一定是你搞的鬼!”建宁侯很不甘心,他伸长着脖子的样子活脱一只秃了鸡冠的斗鸡。

“侯爷,在下耍诈?咱俩熟归熟,你这样说我可要告你诽谤。”陈煦一脸无害的样子很无辜、很无辜。

正统皇帝目光扫过众人,钱大师瘫倒在地。瑟瑟发抖的样子像一只没毛的鹌鹑。钱大师没有理由不害怕,皇帝即便愤怒到爆发的边缘,他也不可能处置太后,也不会砍了建宁侯的脑袋。他钱某人就是最好的出气筒。

果然!

“来人!”正统皇帝冷喝道,“将这妖言惑众的妖道带下去。”皇帝喘了口气,他冷声道。“给朕乱棍打死!”

钱大师瘫了,屎尿齐流,被侍卫们拖了出去。陈煦悄悄握了握思柔的小手,俗话说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皇宫这种地方,有错误就必须有人承担,皇帝不能与太后撕破脸皮,钱大师就是罪魁祸首,污蔑公主,乱棍打死已经是陛下仁慈……

“建宁侯,别忘了你跟朕打的赌。”正统皇帝看看陈煦,他破有些满意的道,“陈煦,一百八十万边镇饷银只差三十万,你要尽快落实。”

建宁侯闻言差点没哭了,他极度怀疑这是太后跟皇帝合伙挖了个坑,他就义无反顾的跳了进去,果真是坑爹。正统皇帝听不到建宁侯的心声,他只道:“舅舅,太后的病就交给你了,若不能医好,朕拿你是问!”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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