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今天要宴请一位尊贵的客人。”

白衣公子轻轻摩挲着脸上的刀疤说道,他知道盈盈一直在盯着他的这道疤。

盈盈沉默半晌,她已经猜到了白衣公子的目的,他是想拿她做人质迫她的相公就范。想到相公,盈盈只觉得心如刀割,她的夫婿在她回娘家的时间里竟与别的女人上床,更不能容忍的是那女人的气质、容貌俱在她之上。

“你以为可以用我做饵?”盈盈冷冷的注视着白衣公子,她语带讽刺的道:“你简直是痴心妄想!”

“痴心妄想?”白衣公子微微摇了摇头,“如果换做别的女人,我尚不敢如此肯定,可是你不一样,陈煦明知是刀山火海,他也一定会来。”

男人幻想的对象往往是他不曾得到的女人,女人恰恰相反,遇到危险,她们最先想到的是得到她们的男人。盈盈内心深处何尝不希望她的男人为她冲冠一怒,可事实会是如此吗?

两人虽说不上夫! 妻反目,至少也处于冷战阶段,陈煦身边绝不会缺少女人,他肯为了她一个商贾家的女儿只身犯险?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我本来以为你就算是坏人也是堂堂正正的坏人,可我料不到你竟是如此卑鄙、阴险的小人。”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盈盈不想别人知道她与夫君的分歧,她转移话题说道。

“嗯?!”

白衣公子似有些诧异的瞟了盈盈一眼。

盈盈冷哼道,“你斗不过我的夫君,就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伎俩,不是奸险小人又是什么?”

白衣公子城府极深,盈盈的小把戏在他看来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而已。

“神刀门不老神仙大寿,陈煦名噪一时,你想必已知晓他的身份。可关于他的本事你又知道多少呢?”

盈盈沉默了,陈煦是她的夫君,可她却感到一种莫可名状的陌生与遥远。

“我固然自负,可也不得不承认,陈煦是个可怕的对手,冷静沉着、处变不惊,越是残酷的环境,他越是如鱼得水。”白衣公子停顿了片刻,他继续道,“有些事情告诉你也无妨。我曾亲自率人与你的夫君展开过一场生死角逐,一百多位一流杀手、五位超一流杀手,从金陵一直追他到大燕的西南边陲,我失去了三十七个弟兄,五位超一流高手也付出了一死一残的代价,而陈煦虽身披十余处创伤,但那都没有伤及要害。”

白衣公子看似轻描淡写,可当他说到损失了三十几位弟兄,他面部的肌肉不自禁的抽搐着。盈盈虽身处险地却听得入了神。她甚至可以想像夫君的英雄气概。

每个少女心里都有一个英雄梦,盈盈当然不会例外,她福至心灵的想到这样的夫婿若拱手于人,她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陈煦只身遁入深山老林。我为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当然不能无功而返,殊不知我那些兄弟进入那些荒无人烟的丛林才是噩梦的开始。”

白衣公子不复之前的淡定,盈盈亦是紧紧握住了拳头。

“那里瘴气弥漫。蚊虫丛生、野兽横行,碗口粗细的蟒蛇张开血盆大口能将整个人吞进肚里,从沼泽中穿过。身上可能爬满吸血蚂蟥,一条条挂在身上就跟农家院里挂起来的腊肠似的,甚至被那里的蚊子盯上一口,整条胳膊都会肿起来……”

白衣公子说的这些事情,盈盈简直不能想象,她不知道她的相公是怎么活下来的,如果换做是她,可能看到那些东西就会吓得晕死过去。

盈盈仿佛紧张的忘了呼吸,白衣公子继续道,“这还不是最恐怖的,丛林里藤蔓丛生,一百多人走进去就仿佛走进了巨大的迷宫,没有可以饮用的水,没有可以吃的食物,那是真正的绝地。我的那些兄弟们与天斗、与地斗,还要时刻提防陈煦的偷袭,谁也不知道他一个人是如何生存、如何疗伤以及如何保存体力的。”

“我的那些弟兄们,有三分之一死于毒虫毒蛇,三分之一被猛兽活活撕成了碎片,还有三分之一死在了陈煦的刀下,我脸上这道疤也是拜他所赐。”白衣公子双目眼白泛红,他咬牙切齿道,“活着走出那片森林的仅有四个弟兄。”

盈盈听得脸色煞白,她不自禁的后退了几步;白衣公子由咬牙切齿慢慢恢复了平静。

“如果陈煦只有这点本事,他也不过一介武夫……”

盈盈忽然有点不乐意了,“我夫君一个人干掉你的一百多名杀手,你却说他就这点本事,如此说来,天下人岂不都是没本事的人了?”

白衣公子嗤笑一声,“我所谓大本事是陈煦安邦定国之才,‘狼牙’你应该有所耳闻吧,那就是陈煦一手打造的。远的不说,就今天上午跟在你身后的小厮,他就是‘狼牙’的人,虽然付出了代价,可他一个人干掉我手下九个,仅此一战,他足以名动江湖。”

“你…你们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