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煦来到薛家时已过了凌晨。

薛家的门房殷勤的叫着姑爷,家丁们有人在前领路,更有人小跑着报与老爷以及三小姐知晓。

盈盈几乎是小跑着迎了过来,“相公,妾身已经……”看到陈煦血肉模糊的手背,她的话戛然而止,“你的手怎么了?是谁伤了你?”

“不碍事,一点小伤……”

“都伤成这样了,还说不碍事儿。”

盈盈又是生气又是心痛,打断陈煦的话,她不由分说的扯着他向她的闺房走去,一边走一边吩咐抱玉准备金疮药、纱布等物事。

薛父看到女儿、女婿的背影,他又是欣慰又是感慨,看来江湖术士的话也不是全无根据,女儿还真的“如愿以偿”的当上了将军夫人;待想到陈煦接下来要做的事儿,他又不免提心吊胆,秋霞寺可不是纸老虎,树大根深,天知道这事儿该怎么收场。

陈煦看过了薛家作坊的印刷成品,他满意的点点头;接着又看了& {}盈盈关于张贴“大字报”的安排,自觉没有疏漏,他这才松了口气。

“相公,明天还有很多事儿,你先到妾身房里歇息一会儿吧。”

盈盈的房间里透着女儿家特有的芬芳,陈煦躺在柔软舒适的床榻上,他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这一刻,他什么也不愿去想。

“相公,妾身去给你打水洗脚。”

不等陈煦说话,盈盈已转身出门,片刻,她端着洗脚的木盆回到了卧房。

陈煦睁开眼睛,他刚要说话。盈盈已经抓住他的双脚脱下了鞋袜。

盈盈温暖、柔软的双手轻轻按摩着陈煦足部的肌肉,他舒服的几乎要呻.吟出声。盈盈给陈煦擦干双脚,她吩咐抱玉将水盆端出去,自己却坐在床边轻轻的替陈煦按摩。

陈煦想不到盈盈还有这手艺,一只脚搭在她的腿上、一只脚被她握在手里。这种舒爽的感觉就仿佛chūn雨滋润万物一般,困意渐渐涌上心头,不多时就沉沉睡去。

盈盈拉过被子轻轻盖住陈煦双脚,看了熟睡中的陈煦一会儿,她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娘亲,你怎么过来了?夜深了。您快去睡吧。”

薛夫人竟然抹了抹眼角,她感慨道,“我家三丫头终于长大了,现在都懂得心疼人了。”

盈盈知道母亲说的是刚才给陈煦洗脚的事儿,她羞赧的表示不依,薛夫人却跟她说。“盈盈,咱娘俩也说会儿话。”

作为母亲,薛夫人很关心女儿婚后的幸福,盈盈只觉得心虚——成亲都这么久了,竟还是黄花闺女,她真担心母亲看出什么端倪。

“盈盈,女人终究要相夫教子。你得尽早给陈家诞下一男半女的,这样为娘也就彻底放心了。”

盈盈红着脸含含糊糊的应承着,忽然听里屋陈煦唤她的声音,这一刻,盈盈简直如闻天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