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燕,二十岁还没有出阁的公主不多见,能嫁给当朝国公的公主更不多见,思柔公主就是这样一个幸运儿。

思柔公主的婚礼自有礼部主持,规矩繁多、泛善可陈,唯一可圈可点的就是她丰厚的嫁妆,那绝对是能让人一夜暴富的巨额财产。

当然,陈煦是不在乎这些的,他在乎的是为什么思柔只能在家里住一夜然后就要回到皇宫专门安置出嫁的公主的殿宇过两地分居的生活,真不知道这是谁定的破规矩。

荒诞之极,可笑之极!

陈煦与思柔公主腊月二十七成的婚,腊月二十八思柔回宫。

转过天来,陈煦就进宫找媳妇了,明天就是除夕夜,他打算把思柔接回家,一家人也好吃个团圆饭。

理想很丰满,只是现实很骨感。

按照皇室家规,但凡公主下嫁后,宫里都会指派一位老宫女全权负责公主的大小事务。思柔的这位“管家婆”姓孙,别人都喊她孙嬷嬷,看面相就知不是什+ 么良善之人。

陈煦秉着与人为善的态度,他很客气的问了孙嬷嬷一声好,然后抬腿就要进门。

孙嬷嬷脸色当时就变了,然后就是百般刁难。

听话听音,陈煦明白人家这是要真金白银的孝敬。这一幕陈煦太熟悉了,想当年跟冯澈他们去醉春院的时候,老鸨子也是这副嘴脸。

陈煦只觉怒火中烧,他绝不是差这几个钱,他是不能忍受见老婆前还得先付“嫖资”这种荒诞的规矩。

要钱?呸!

陈煦有城府、能制怒,透过表现看本质,他觉得这里边是大有文章。

如果说陈煦只是一般屁民,孙嬷嬷刁难他也还说得过去,可如今陈煦贵为国公而且深得帝宠,孙嬷嬷没有理由不清楚这一点。她敢如此刁难自己,难道仅仅因为没受过男人滋润导致心理变态从而看不得男女卿卿我我的场面?这绝不可能!

难道宫里有人给她撑腰?陈煦不仅想到了曹吉祥,不过他会因为这种小事跟自己撕破脸皮……

陈煦很快冷静下来,他没有动粗,在皇宫里大打出手,被有心人利用,这事儿可大可小;他也没打算找正统皇帝告状,什么事儿都找皇帝,这岂不显得他太无能了?他只是冷冷的看了孙嬷嬷一眼转身就走……

陈煦来了又走了,秋霜跟着将看到的孙嬷嬷刁难陈煦的一幕告知了思柔公主。

此时。荣昌公主与寿宁公主都在思柔房里拉家常。

荣昌公主是先皇长女,年近四旬,尚驸马杨春元;寿宁公主是先皇七女,现年二十八岁,驸马叫冉兴让。杨春元、冉兴让以及陈煦三人,虽都是先皇女婿,论身份地位,前两位远远及不上后者,陈煦尚且被孙嬷嬷如此刁难。何况他们两位?

都是难兄难弟啊。

思柔听到秋霜的话,她顿时就紧张起来,她担心孙嬷嬷那专管生事的老货乱嚼舌根让陈煦误会她拿腔作调。一定是这样的,否则相公怎么会没有银子打点?再说。他要进来谁能拦得住他?

寿宁公主闻言叹了口气,她道:“小妹,原以为你嫁给陈煦不用过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真想不到这些铁石心肠的恶婆子们竟然连威名赫赫的靖国公也敢阻拦。”

荣昌公主亦是一脸愁苦。“七妹、小妹,如果人真的有来生,即便做猪、做狗、做畜生也不要做皇家的女儿。”

思柔公主急得直哭。长姐如母又同是深宫伤心人,寿宁、荣昌两位公主亦心有戚戚焉,后者安慰她道,“小妹,你也不用太难过了,她们就算再过分,一个月也能让你见驸马一面的,这其实也没什么的,习惯了就好了。”

荣昌公主当然不知道思柔与陈煦早有夫妻之实,她只道思柔新婚燕尔正是蜜里调油的时节,一日不见自然如隔三秋。只是她这安慰还不如不安慰,思柔公主哭得更厉害了。

“还有,以后你将以前的首饰什么的拿出一些赏给她们,拿人手短,她们也不好太过分……”寿宁公主拍着思柔的肩膀给她出主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