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办好了吗?”刘涟一出来,关蜀勋就立刻围了上去,也不管刘涟此时黑长直蓝布衫的可怕样子。“这是,没成功把她带出来吗?”刘涟出来时就是她一个,没看到有那个什么阿joy跟着。“没关系,别这样啦,大不了我们明天再来……”

“不用再来了。”刘涟伸出手,手心儿里赫然是一个摄魂符团成的纸球,“邱燕屛就在这里面。”

“直接把那个鬼抓住啦?那更好了!”关蜀勋伸出手来想摸又不敢摸地试探了两下,“不过那个阿joy……”

“她已经彻底疯了,”走之前那个鬼医生给她做了详细的病情分析。“现在这样的情形,把她带出精神病院就变成了非常不负责任的行为,我们不能干。但是我已经拜托了朋友以后一直关照她,结局应该也不算坏。”

“那你怎么一出来就是这个表情?”关蜀勋作势在刘涟面前画了一个圈,“这可不是‘不算坏’的样子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刘涟深吸了一口气往前走,声音都是有气无力的:“唉,算了,边走边讲……”

邱燕宜之前暗算了邱燕屛,因为她得知了一个妹妹不知道的教中秘密。而现在,邱燕屛认为自己有能力报复报复邱燕宜,是因为她也同样知道一个姐姐不知道的教中秘密。

其实自她们的母亲受不了教中生活叛教出走开始,她就已经陷入了一个很深的陷阱里面。她走的时候,其实已经怀上了‘魔胎’,这指的当然就是邱家姊妹俩。

虽然这从生理学上很荒诞——她们的母亲是在离教三年之后结的婚,结婚三年后才有的她们——但是从灵异学的角度说却又很正常。

说到底,所谓‘魔胎’只是愚昧的教徒的称呼,其实就是婴灵而已,操作得当的话,当然可以潜伏在女人的腹中等待生理胚胎生成,然后直接投胎了。

只是因为那婴灵得来的渠道特殊,才造就了它们在邪*教徒眼中的特殊地位。这就与邱燕屛口中的‘活祭’联系到一起了。

这个邪*教的名字叫做“寒蜩道”,古时也称过“复育神教”。

‘蜩’或者‘复育’都是中国古代对蝉的称呼。而蝉一直以来除了洁名之外,其实流传最广的还是与重生、长生、羽化登仙等挂钩的那个代表意义。因此很多贵族阶级的人死后都会在口中放入玉蝉,以期能够死后还阳。

从名字看就知道他们是一直在盯着生生死死那点事了。

而从古时候起他们就相信,只要将人活祭,其怨气就能形成巨大的能量,将通往仙境的门打开一时。

他们当然不会妄想能进入仙境因此成仙,曾有那样试过的教众,但全都是一去不复还了。与他们乐不思蜀全都选择连口讯都不传回来就留下了相比,所有人都更相信他们是已经死了。

但是不能进去,还不能出来吗?他们就打起了从‘仙境’弄点好处出来的主意。曾几何时,他们接连成功地从那里得到了很强的法器、很有效的‘神药’,接着,还得到了一个灵气非凡、潜力不俗的婴灵。

婴灵能够做什么呢?那时候的当代教主一时好奇没有将它炼成大补‘神药’,而是尝试着将它投进孕妇的腹中,让它投了胎。刚开始这只算是一个毫无人性可言的实验,但之后那孩子表现出来的资质,却让教中上下全都心惊进而欣喜若狂。

蝉的永生意义再与不断地蜕壳重生,每一次蜕壳都是一次全新的进步。那么同理套用在教中弟子身上呢?如果能够一直这样一代一代持续地培养下去,是不是终有一天能够得到最强的继承人呢?

自此,寒蜩道开始了不断展开活祭、不断套取更厉害更优秀的婴灵的活动。几百年了,每三十年一次,迄今为止包括邱家姊妹二人在内,已经有上百教众都是从那个特殊的地方而来的。

这事本是教中绝密,非教主和参与活祭的长老们不可知。对下层教中实际上多是保密的,特别是邱家姊妹这样本就因此而来的教徒,更是绝对不会透露的,除非她们有一日能够成功爬上高等席位。

邱燕屏知道这件事完全是个意外,她当然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如果被师父或是教主发现,她很有可能会被‘清除’——这是教中惯常所用的御下手段——即便她是被寄予了深切厚望的热门继承人,到时也肯定是照杀不误的。

以前看到这些事情邱燕屏并不会觉得不对,那是因为她以为不会轮到她身上。对与怕被发现的恐慌相比,发现自己越来越离奇的身世反而没给她带来什么心理障碍。所以当时她是完完全全地把这个秘密咽了,连双胞姐姐都没告诉。

但这也许真的是天意弄人,现在这秘密居然成了她能报复家姐的唯一武器……

“看来就是这里了!”刘涟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对关蜀勋说道,他们面前是一座掩映在层层叠翠之下的山洞,藏得那叫一个隐蔽。如果不是知道这里的确切地址并且有‘人’指路,恐怕他们是再怎么找也找不到这里的。

这里是位于元朗的大帽山上,这个山洞就是邱燕屏口中所说邪*教举办活祭的场所。

她当初知晓之后只是悄悄地来过一次,并没有敢深入进去。但据她所知,这洞里的空间并不很大。但在活祭之后,这里面就会自开辟的‘那扇门’往里顺延出很大的一片虚妄空间,里面充斥着危险,所以每场活祭除了大量被掳劫来的普通人要死之外,还会死伤不少教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