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尖轻点。绚烂缤纷的海棠花一闪而过。眼前早就已经没有了凌玉浅的身影。

倚兰居内,比想象中的更加萧条。到处杂草丛生,落叶满地城垣断壁,屋檐都塌了一半。

兰花早就已经被杂草取代,主屋还有燃烧过的痕迹,对于母亲的死,众说纷纭,扑朔迷离,有人说是上吊死的,有人说是中毒的,还有人说,是葬身火海,家里人对这件事闭口不谈,视为禁忌。

这里已经没有兰花,可每年兰花盛开的时候,都有奴婢说这里可以闻到兰花香,夜里,还有人影空中划过。久而久之就视这里为鬼屋了。

院子里那棵槐树还在,真是绿叶落尽,粗壮树干尽显萧条。树根之处,有缠绕型植株,将树干牢牢缠住,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小心翼翼,穿过及腰草丛。一手抚摸着槐树粗壮树干,树荫之下,白石桌在草丛当中若隐若现。仿佛还能看到,娘亲轻装玉带。坐在石凳之上,手执一本书卷。含笑看着。

左手处,紫砂壶中茶香袅袅,烟雾弥漫,如同轻纱拂面。艳丽的阳光照在她身上,柔柔的,分外明媚。

自己和哥哥一左一右,探头探脑的,在石柱后面偷看她,想要找机会溜出去玩儿,可每每在只差一步的时候。她准会回头。

说一句。“又淘气,功课做完了吗?”

他说话声音,柔柔的,如同风,不见一丝怒色,甚至脸上还是笑着的,可是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让他们惭愧地低下头来,耷拉着脑袋,回房读书。

每到这个时候,都能听到她如同银铃般的笑声。然后变魔术一般,捧出一盘精致可口的糕点。以安抚他们浮躁的心情。

手指轻轻触碰,树干粗糙的触感摩擦着手上皮肤。记忆随着手指的跳动,如同开闸的洪水,汹涌而下,眼睛,不知不觉湿润起来。

慢慢到石凳上坐下,做出捧书的样子。心中酸涩无比,娘亲对他们兄妹二人的教导,比任何人都多,却在学成之后,要他们掏光养晦,永远藏于心中,她可以看出,娘亲说那话的时候有多么的不甘。对自己有多大的期望,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她有这么大的改变。

“娘亲,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静静坐了一会儿,她起身到达正屋。伸手扶在门框上轻轻一推。

“吱吖…”

经久不用的门轴发出一声脆响,缓缓打开,光线透进来,放眼望去,凌乱不堪,到处都是蜘蛛网。空气当中细小的灰尘拂过。弥漫着腐朽气息。

正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画像,画像很是陈旧,上面有厚厚的灰尘,但还是可以看到画的是女子静静坐在槐树下喝茶,明眸顾盼之间。流泻的是倾倒一切的芳华。

槐花正开,一团团一簇簇,纷纷扬扬落下间花雨连连,落英缤纷。落在她的衣发上。

笔法流畅,栩栩如生,好像那女子并没有死去,仍就坐在哪里。仿佛还能闻到槐花的甜蜜香气。

凌玉浅红唇紧抿,眸光酸涩。心上是一阵闷闷的疼。不想让娘亲沾染灰尘,她上前两步。将画上灰尘一一拂去。

触手上去才觉得不对。细看之下,发现这画被移动过,而且在前不久的时候。

凌玉浅眼睛危险地眯起,抬手将画慢慢取下,伸手在墙壁上敲了敲。

“竟然是空的?难道说,有人来过这里。”

她目光幽深地看着那道门,以前并没有发觉,这墙上有一道门,况且,这墙后面就是院子,这道门,能起什么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