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神志不清的北辰浩被人带了下去。无人主持大局不说,还留下了满满的疑问在众人心头。

张大人上前几步,殷切的看着云世子,希望他能给一个答复或者解答问题。现在他满心满脑就是太子是冤枉的。而唯一可以给他答案的只有面前的男子。

云墨目送北辰浩离开,幽幽地叹了口气。抿了抿唇道。

“还是先发丧吧!不要误了时辰。”

一句话才提醒众人现在是什么场合。先皇的遗体还停留在这里。若是再不出发真的就误了时辰了。

“起灵!”

随着太监尖利高亢的声音响起。紫禁城中哀乐声起,随着北风缓缓上升,在空中久久环绕不绝于耳。

28人抬着巨大的鎏金棺木。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沉重的向宫门口而去,文武百官皆是丧服跟在后面。虽然一样是凄凄哀哀的哭着那声音活像是自己死了老爹。一边抹泪一边哀悼,然而真正有几人感到痛心?

相信经历过刚刚那段时间,每个人的心中都各怀心思。三殿下的身份仍然是个谜。这样一个人想要在继承大统是不可能的。没有站在那一边的人感到庆幸,而站在那一边的人。自然开始惴惴不安。

二皇子谋反割据一方,原本寄予厚望的三皇子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如今可以继承大位的怕只有四皇子七皇子。四皇子是闲散王爷不理朝政,七皇子混栽军旅。现在也不过十三岁。之后是什么情况,或许只是云世子的一句话。

一想到这里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瞥向走在最前方的男子。想想他回来,这短短大半年的时间,京城当中天翻地覆的变化,不觉心惊。

十五岁岁最初出现在众人视线当中,一战成名,被封世袭王爷,在边疆三年远离朝政,却在回到京城当之后做事滴水不漏,迅速收得人心,在朝廷当中稳稳地站住脚。无论是文武大臣,还是民心所向这个人都当仁不让,这个时候他们才意识到他的可怕之处。

凌玉浅一直跟在他身边,紧紧的与他十指相握,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手变得冰冷,或者她的力道很大,让她不由皱了皱眉头。

皇陵在紫禁城外十里的玉龙山脉,一路白帆遮天之下,纯白洁净的雪花纷纷扬扬落下下的格外的大,越往山上走,也觉得寒风凛冽,刺骨的寒冷。

玉龙山上一片纯白,前两天的冰雪还没有融化,一路之上总有寒梅迎风怒放,白的如雪红的如血,为这一片洁净添了几分颜色。

凌玉浅缓缓运气暖暖的热流至掌心传递给云墨,缓解他的冰冷。云墨偏头看她,莞尔一笑。

长长的队伍在玉龙山停下,不远处就是巍巍皇陵,里面埋葬的是北辰各代祖先。所有人都纷纷下拜很是恭敬。

大行皇帝的葬礼相比而言很是草率,因为局势不稳,所以能省则省,虽然看起来声势浩大,但前后不过用了三天时间。如今来到这玉龙山脉,更不会有所耽搁。

只是由谁去开启皇陵成了一个难题。 按照北辰的风俗,应该由陛下长子开灵。可现在二皇子远在北疆,三皇子更来不了,其他几位皇子尚未及冠,无论是谁都不和礼数。

吏部尚书蔡英一时间抓耳挠腮纠结不已,毫无头绪之下只好到云世子跟前。

“世子…这该由谁开启皇陵?”

云墨眉眼微垂,看着面前巨大的青铜门,以及上方繁琐的花纹,用独特的手法,刻着北辰的图腾,沉默良久之后才淡淡开口“不知尚书大人觉得,有在下为陛下送行可否妥当?”

罢了…就最后再送你一程吧…

礼部尚书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云墨,开启皇陵这种大事,理应是由皇子王孙来做,再不济也要有皇室血脉,云世子虽然备受推崇,受世人景仰,可毕竟不是皇室中人…

他有些为难的道“这…下官觉得不妥吧…”

云墨转眼看他,神色极为平静,可那眼神却如同碎雪一般清澈透亮当中却又深不见底,礼部尚书大为惊骇,一时间更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觉得这样甚好。”

凌玉浅上前一步,清冷的视线划过众人“陛下乃一代明君,开疆扩土整顿朝纲治理瘟疫功在社稷,四方百姓皆为爱戴,称颂其功德。如此人物有受世人推崇的云世子送葬,相信陛下在天之灵一定会含笑的。”

这话说的端的是冠冕堂皇,可偏偏又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不过最后倒是说对了,北辰卓若是知道云墨愿意为他送葬,一定会含笑九泉的。

“众位大人若觉不妥,可以推举妥当之人。或者说礼部尚书您来开陵?或者是明丞相?还是说哪位大人肯自告奋勇?”

这话一出,被点到名的人纷纷摆手,这种事情见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做,自然也就没有了反对之言。

礼部尚书上前恭恭敬敬地捧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对阴阳鱼的鱼眼,一黑一白皆是上好的玉。

“请世子开灵!”

云墨深深的吸了口气,缓步到他面前,将两枚小小的鱼眼捧在手里,一步一步的走向青铜大门。

青铜石门上刻着张牙舞爪的巨龙,吞云吐雾间显示皇家威严,巨龙双眼却是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