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顾妙龄从顾府出逃的事情,应该是没有任何人知道,可如今突然跑出来一群知道这件事的人,难免会让人觉得有些接受不了,以至于顾惜之才会惊讶到反驳都未曾反驳。

既然说左相的人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那么除了证实顾妙龄就在慕容府之中以外,还能够证实的,就是慕容宣的确是居心叵测。

如同顾雨龄一直告诉顾惜之的一样,慕容宣一直从顾妙龄的身上下手,并非是真的对于顾妙龄有感情,而不过是想要通过顾妙龄,从顾府中得到他真正想要的东西。

不然若是慕容宣真的如同他所说的一般喜爱顾妙龄,他也绝不会容忍自己所喜爱的姑娘,在别人嘴中如此诟病。

一场早朝下来,顾惜之整个人都是恍恍惚惚,哪怕是后来上官爵喊住他,想要询问一下顾雨龄的情况,他也都是恍若未闻,一个人坐上马车立刻就赶回顾府。

这一路上,顾惜之都是黑着脸,车夫只知道自家老爷和小姐从昨日开始心情就不好,可却也不敢询问究竟因为什么,只得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平稳快速地把顾惜之带回了顾府。

和昨日顾雨龄迫不及待地从马车上跳下来去慕容府门口是一样的,今日顾惜之因为心中急切,没有等马车真正平稳,就立刻从上面跳了下来,随即直奔顾雨龄的芙蕖院。

彼时顾雨龄已经醒来,其实也和顾惜之的情况差不多,几乎是一夜未眠,直到最终坚持不住才休息了一会,可转眼就是天亮。

一方面已经派了迎春和迎夏去街上打探一下风声,看众人知不知道顾家二小姐逃跑的事情,以防慕容宣把消息给散播了出去;另一方面,顾雨龄也在等着顾惜之回来,想要知晓宫中究竟什么情况。

父女两人仿佛对于这件事有种莫名的默契,以至于当顾惜之看见坐在院子里等他的顾雨龄,只是刚刚站起来想要询问他情况,就已经是微微摇头叹气,说明了一切,

两人之间甚至还没有一句交谈,顾雨龄就已经知道了究竟发生了什么,随即整个人也立刻变得颓废下来。

这个慕容宣,果然是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们顾家,哪怕是已经把顾妙龄从顾府之中带走,却也不是他的最终目的。

或许是走累了,在缓缓对顾雨龄摇头叹气之后,饶是顾惜之的心中再难受,却也先走到顾雨龄身旁的石凳上坐下,随即才淡淡开口说明宫中究竟什么情况。

“今日早朝,是左相的人主动和我说了这些,想来应该是慕容宣告诉了他们。”如此说着,顾惜之的眼睛也微微眯起,面前不断浮现出慕容宣的那张脸,令他心中气愤不已,“不过好在其他官员似乎还不知道这件事,对于我的态度和之前并无区别。只是既然这慕容宣已经告诉了左相的人,别的官员知道妙龄从顾府逃走的事情,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这个慕容宣,想来倒真是我小看了他……”

“这并非是父亲小看了慕容宣,而是因为慕容宣这人实在城府太深,无人能够看清他的真面目究竟如何。”顾雨龄也缓缓坐下,左手轻轻叩响自己身旁的石桌,对于指尖传来的轻微刺痛毫不在意,“慕容宣并不是一个容易看透的人,哪怕是顾妙龄也是在自欺欺人,可想必父亲你心中也应该清楚了。从今以后,不管慕容家对于我们如何示好,我们顾家都绝不能听从任何他们的话……绝不可以!”

在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如今顾惜之也算是挺白为何之前顾雨龄对于慕容宣的态度永远像是有着世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