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年玉声音越发孱弱了下去,颤着声音似乎是被来人逼到了极处的模样,“沈栖,镇国公府不是请不来大夫,也不是世间只有这么一个大夫,你为何……为何总是跟我过不去?”她朝着沈栖说完这通,又将视线转向你蒋氏,委实是楚楚可怜。

蒋氏恨不能这会把自己指摘出去,可偏偏不遂人愿,“这……”她才稍露迟疑,薛年玉那便传来了嘤嘤啜泣声。这蒋氏原先也就知道薛年玉的为人,年轻姑娘没个媒聘之理就跟了男人又是什么正派的人。“要不问问大夫这弄好了没,这药方一旦写了,下头的事情也就好交代给人去做。”

那大夫眼见是在问自己,手中握着的笔稍稍停了下,抖了两下方才写好的药方,正要沉吟着出声——

薛年玉冷然问:“我身子近来反复不成,今日又疼得厉害,大夫你真瞧好了?”

这大夫也时常出入大户人家诊病,哪里不知到这话的意思,又知这人是赵王侧妃,远不是自己能开罪得起的。

沈栖不由冷笑一声,“薛侧妃的是慢症,慢症……”

薛年玉甫的撑起了身子,依旧不肯有半点转圜余地,“沈栖!……呵,好个镇国公府!”她此来身边只带了一个贴身伺候的丫鬟,方才从外头回来。那丫鬟名唤峨眉,生得黝黑粗壮,倒更像是粗使丫鬟。

峨眉一进门就当即小跑着去了薛年玉的软榻前,伏在了地上,神色焦急的问:“侧妃娘娘,您什么了……”转过头又对着沈栖等二人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竟然这么欺负薛侧妃,是完全部不将赵王府的人放在眼里头吗?”

可安绥这时候居然一个健步上前,将盖在薛年玉身上的毯子给完全掀了开来,“你得了什么病正好让我瞧瞧清楚。”

谁也没料到她这样突然凶悍,薛年玉惊呼了一声,面色更加是变幻不定。“你——!你!”

安绥转过身对着沈栖道:“你带着大夫先去,我倒要看看薛测侧妃是不是这样病得厉害,这一会会都离不得人了。”她这话也是说得十分有气势,寥寥数句就已经将场面压制了下来。

安绥身份尊贵,广陵王又只这样一个女儿,薛年玉也有忌惮,一时面上还带着泪珠就愣在了原地不知如何才好了。

沈栖也没想到安绥竟忽然去对上了薛年玉,她现在这心中惦念放不下去的只有裴井兰,也不愿在这时候多纠缠,当即点了下头带着那大夫出去了。而蒋氏也只是面露为难的站在旁边,到底是没有多插手这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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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栖回明堂的时候裴井兰还没醒,可那二夫人楚氏却来得快,见到她身后带了大夫才长舒了一口气,“快快快——”楚氏一边催着一边让开了自己坐着的在塌旁的的圆凳,好叫大夫看诊。

沈栖在旁看了一会又被楚氏拉倒一旁低声垂问:“这到底是个什么事,好端端的怎么晕过去了?老夫人那告诉了么?大夫人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