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岫青院,因着早有了布置,所以纵然裴井兰临盆的日子提早了,一切多还有条不紊着。几个大丫鬟来来回回的指挥着。沈栖叫了一人到跟前细问:“里头怎么样了?”

那丫鬟忙得两颊都已经通红冒起了热汗,欠了欠身道:“回三少奶奶,已经有稳婆在里头了,只是……只是二小姐这胎的胎位有些不正,刘稳婆还要奴婢再请两个帮手来。”

沈栖哪里还敢耽误她,立即让人继续办这事去,仔细想了下,又觉得不稳妥,让奉灯去将一贯来给裴井兰号脉的大夫也请过来,好防着不时之需。

里屋沈栖进不去,门也是合上的,只听见里头裴井兰传出的一*难抑痛苦的叫喊。过了不多时,蒋氏也过了来,问了沈栖情况才皱着眉道:“之前娘就跟着大夫人出去烧香了,前后脚的事,这会已经叫人去通知了。”

沈栖这才反应过来,这地方出除却自己和蒋氏,就再没有其他能主事的人了。这沈氏也是离开得凑巧,偏偏挑了这个时候,不过裴井兰这也是错了日子忽然就要临盆的,沈栖也不好无端疑心。

蒋氏看身边这人面色紧张,一心记挂着里屋的动静,时不时的探望过去,只好拍着她的手道:“放心,老夫还在府中主持着大局。”

这边话音才落,那边就有丫鬟搀扶着老夫人进来了,老夫人自然要比这两个没有生养过的年轻媳妇老道上许多,立即叫身边伺候的一个老嬷嬷进去问了情况。可这嬷嬷进去时步下生风,可等回来的时候却好像灌了铅一样异常的沉重。

老夫人声音立即一紧,问道:“什么个情况?”

老嬷嬷神情凝重,仿佛有些惊骇于其中的场面,张了张口才道:“老夫人,二小姐这一胎,怕是凶险得很。”

老夫人一听这话这还得了,立即将握在手中的龙头拐杖朝着地上狠狠戳了两下,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念道:“还不叫些有经验的接生婆来,还有……再去拿了我文印令箭去皇宫请几名医女来!”

“早该准备好的事情,怎么现在一个都没有?”老夫人瞧着这准备不周全,更是听见裴井兰生得不顺,怒意立即发作了起来。

沈栖也没想到这里头竟然是这样凶险,要说裴井兰之前怀着身孕的时候被人下了毒,她一直心中不安。此时还未弄清楚到底是什么缘故造成的,心中早已有七八分认定是那个缘故了。

去外人再请人来到底还要花功夫,可眼下这场面也是叫人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躁不安。老夫人被蒋氏好一顿软磨硬泡才勉强答应了去桌子前坐了下来等着。

沈栖则是出去院中候着来人,却没想到头一个迎来的不是什么大夫医女,却是仍然带着病容的裴娆。裴娆手中亲自抱了一只不大的锦盒,仿佛里头是装了什么紧要的东西,要不然也不会不肯假手他人。

她经过门口的时候目不斜视,仿佛完全没瞧见沈栖一样,进到屋子中朝着老夫人欠了欠身才声音孱弱的开口道:“祖母,孙女这有一样东西或许二姐姐能用得上。”她将盒子放在了桌子上头,立即又拿出了其中一小只白玉似的莹白瓷瓶,对着老夫人道:“这丸子中是数百种珍奇材料,最能回复精元,二姐姐吃了肯定能愈发有力气的。”

这档口,老夫人也不敢随意什么东西都让裴井兰入口,正巧外头大夫被请了来,也就立即叫人来确定了一番,直至大夫亲口说了是上佳的灵丹妙药,老夫人才松了口,叫人将东西送进去让裴井兰吃了。

而沈栖听着里头的声响愈发惊心动魄着,打量裴娆也不像是这样好心肠的人,可到底是被大夫验过,倒也是稍稍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