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道这里,戴明有种想完结《手与眼的传说》的冲动。

为什么?

因为主角会一直走在路上,直到他死去。时间终将把所有的存在都淹没。没有什么生命会永恒,没有什么存在会一直不变。

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让戴明有种想完结《手与眼的传说》的冲动。

那么……就完结吧。

戴明决定了。此类意识流的作品太小众,喜爱自己文的读者只有个位数已数年了。难道还要一直沉淫在自己的世界里走到地老天荒?

不行,一堆欲望的幻象组成的现实难道就把我打败了?

怀着这样的思想思想了很多时间,戴明倦乏的睡了,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被醒来后的戴明记录在一本他初中时代写作文的本子上:

我起初一个人在地上走,不知如何的走到了云上面。从一朵云跳到另一朵云,我开心的笑着,一个人。

有的云很大,我就在云上跑,碰到了一个女人,美丽的女人。她对我笑。我们做爱了。

我们从云上做爱做到了地上。地上很危险,四处都是凶猛的野兽。它们全都看着我,慢慢走近来。我从它们的眼里看到了欲望。它们想吃我。

我拉着她的手,想带她一起逃。但她不愿意,挣脱了我的手:“天上有云,我可以爱你,和你做爱。但我们现在在地上,我已经不能爱你了,也不能和你做爱了。”

“为什么?”我问。

她冷笑着,投向了野兽们的怀抱。我看着她决然的背影,有些失神。一头野兽趁机咬断了我一条臂膀,一只蜜蜂蜇瞎了我的一只眼。

右手和右眼的失去带来的痛楚与恐惧促使我奔逃出了野兽们的包围。

但野兽们在大地上遍布都是,我跑到哪里都有野兽追赶我,让我不得片刻休息。奔逃,就是我的生命的全部么?在梦里我一边奔逃,一边沉思自己的生命。难道我应该鼓起勇气去战胜那些野兽们?那战胜后呢?那又是一片怎样的大地,生命们又能有几多时间不被野兽同化?(我很惊异梦里的我思想的问题这么厉害)

我爬到了一罐巨大的啤酒瓶上面,俯视着那些被欲望附身了的野兽们。它们朝我大吼大叫。我俯视着它们笑(我也不知梦里的我为何而笑),不知从何时,它们围着巨大的啤酒罐欢舞起来。

它们开始喝巨大的啤酒罐里的酒。

“来!干一杯。兄弟,我想要干你漂亮的老婆!”一个野兽欢笑着一张丑恶的脸,欢笑着对着另一张丑恶的野兽的脸说。

说完,它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了。

“好哇!兄弟,我的老婆就是你的老婆,你干就是了,不用和我打招呼的。”

一群野兽在欢舞、喝酒。有的野兽们在一起做爱。有的野兽们睡了,不久又醒,继续做爱和喝酒。

这就是生命么?它们为何而活?

我在梦里没有想几多时间,我从巨大的啤酒罐上跳了下来,试图用手扇着飞起来。但没有成功。我掉到了野兽中间,被它们吃了。

我来到了地狱。此时我已经没有了肉身。

梦里的地狱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那为什么我会晓得是地狱呢?不知道,反正梦里的我就认为这是地狱。毕竟是梦,逻辑什么的也没那么束缚了。)

在梦里似乎过了很多时间,梦里的我思想了很多问题。大多问题被醒来的我记住的不多。

梦里的我在黑的一无所有的地狱里自言自语了起来:

“我是猪吗?”

“猪是什么?”

“猪是一种动物,我不是猪,我是人。”

“人是什么?”

“人也是一种动物。不过人这种动物神通广大,所有的动物都不是人的对手,不是被人圈养起来了吃,就是被圈养起来了玩。”

“这也不能全怪人。如果猪也神通广大,猪也会这么对待其他动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