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芩一身蓝衣丰神俊朗的站着那里,沉着眸子问。

幽月收起手里的鸟,藏到袖子里,对着凌羽使了个眼神,凌羽意会,将那坛子种子用袖子遮住后,便看见幽月大步的擦着宣芩过去了,连正眼都不曾瞧过一眼。

她把他当空气了!

宣芩僵了片刻,才接受这个不争的事实。

他被无视了!

被前几天还死缠烂打上赶着闯他营帐的人无视了!

一如她闯他营帐时那般坦然自若。

凌羽快速的给宣芩行了个礼,跑远了,跟幽月擦身而过的时候,低声说了句,“我回去给种子泡水。”

幽月伸手去抓她,扑了个空,大喊一句,“你见鬼了是咋,突然跑这么快干吗?”

一开始无视他,现在又指桑骂槐的说他是鬼!

宣芩的脸彻底黑了。

高大的身躯挡在幽月面前,让幽月不能再忽视他,幽月也没打算再忽视,都这样了,她若再当看不见就是心里有鬼了。

红唇一展,露出洁白的牙齿,幽月轻呵一声,“皇子殿下怎么出来了?莫不是憋了两天憋不住了,出来嘘嘘?”

宣芩站住不动,眸底漆黑一片,看不清喜怒。

他是疯了才出来让她再次作贱!

聪明如她,又怎会因为他不见出走!

他还是太在意了,关心则乱,听到青衣说吃饭时不见了她和凌羽,他火急火燎的出来寻找,却被她揶揄嘲笑一顿,胸膛里生出一股气,不上不下,横在那里,堵的难受。

幽月见他不回答,就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瞅他。

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撤回视线,声音沙哑清冷,“天黑露重,早些回去休息吧。”

说完就转身离去。

幽月哪里这样好说话,反截住他,冷声问,“皇子殿下嘘嘘完了,又想躲起来不见我?说来也奇怪,你不是应该嘘嘘时避着我,其他时候不需要回避吗?怎么到你这就反了,只有在你嘘嘘的时候才能见你一面?不过你也太能憋了,竟憋了两天,可别憋坏了!”

幽月连讽带刺,夹枪带棒的一阵,宣芩明显架不住了,低沉的声音暴雨般骤起,“幽、月!”

连名带姓都喊出来了,这是恼羞成怒了?

幽月确不惧,迎着他满是黑色风暴的双眼,她的声音也凛冽如风,“民女粗鄙,说出的话你若不爱听就包涵一下,因为我接下来还要大逆不道,索性一次说完,提前给你个暗示!”

宣芩皱眉,看着她冷冷的眉眼,眼底情绪翻滚。

“宣芩,如果你讨厌我,就明说,我不会死皮赖脸的让你负责,而且我们之间也本就没什么,除了抱过亲过,那都不算事,我也没打算追究,而且,我承认我是想过利用你的势力去查黑鹰帮的事,可是,后来,我想通了,不想再利用你了,我就离开了,这次回来只是帮你度过难关,之后我就会走的远远的,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让你看着心烦,此后,我们两清,你也不需要再内疚,我落崖的事会自己查清楚,还有影姑姑的事,我都不会再麻烦你,谢谢你这一段时间的容忍和照顾,提前说声后会无期,免得还要再见。”

一口气说完,幽月的心舒坦了,种子也有眉目了,她很快就能离开了。

宣芩眉头皱的更厉害了,说来说去,她还是想要离开!

夜风徐徐,清凉如水。

幽月垂下眼艰难的与宣芩擦身而过。

看着他一点点的从余光中消失,幽月突然觉得好难过,明明已经说清楚了,明明轻松了,心里为何还会难过?

宣芩仿佛石化了,站在原地,幽月离开,他也没眨一下眼,可是如果凑近了去看,会看到他眼底的神采在一点点的被抽离,两眼空洞的看着前方,思考也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