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邦彦倒在地上不肯起来,并非其耍赖,而是确实被高俅伤的很重,气愤道:“高太尉,老夫无心踢你,你打老夫这拳却是诚心,你还指望老夫派人教禁军会操的曲子吗?做梦吧!”

高俅瞪着鹰隼一般的眼睛,尴尬道:“全因老夫少年时,在街面上摔打惯了,你一脚踢来,老夫为了不吃亏,出于本能便还了一拳,这事怪不得老夫。”

眼看着两个上官掐了起来,鲍太平和稀泥道:“两位大人都是无心,莫要因为小事伤了和气。”

“小事?”周邦彦怒道:“我乃提举大晟府的官员,平素喝花酒都无人收钱,几时挨过这样的重打?”

高俅也叫屈起来,道:“老夫乃堂堂殿帅府太尉,向来是惩处手下,几时有人踢我屁股?”

“两位大人莫争!”鲍太平又道:“为了避免伤和气,还是用钱解决吧!”

周邦彦猛然想起,当初在李家教坊踢鲍太平挨一脚,便鲍太平提议用五十两银子解决的,虽然最终五十两银子落入鲍太平手中,如今打不过高俅,便让高俅出些钱财,未尝不是解气的好办法。

“不错,该让高太尉赔偿老夫看郎中的费用。”

高俅不以为然道:“老夫也吃你一脚,怎是我赔偿?”

“太尉大人!”鲍太平指着周邦彦青肿的脸,道:“太尉武艺精湛,这一拳打得惨惨未破相罢了,理应赔偿提举大人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高俅惊呼道:“老夫一拳怎的恁的贵?”

“太尉大人你看哈……”鲍太平怕高球不识数,掰着手指道:“你打了如此中的一拳,该给些赔偿吧?你要请大晟府的人去教曲,总该出些费用吧?两项相加,堪堪五百两。”

言外之意:高太尉,这钱不多,还有一半是小哥儿去殿帅府教曲的费用呢,都算在一块了。

鲍太平说完这话,心中暗道:呸呸呸!要出来银子,不能跟周邦彦平分,要不自己就是二百五了。

高俅道:“武谚云:宁挨十拳,不挨打一脚。按道理讲,周提举是文人,不急老夫的力气足,但其一脚,怎么也顶得上老夫的一拳,我看这比银子应当减半儿。”

还是的吗?周邦彦的一拳顶一脚,等于白挨打,赔给各二百五十两银子,铁定算是得落入鲍太平的口袋。

周邦彦不傻,算的过来这笔账,许是其说话间身体已经恢复,从地上爬起,当胸揪住高俅的衣领,扯着便走。

高俅作威作福日久,虽然骨子里泼皮本性,也觉得理亏,并未反抗,怒道:“周邦彦,你扯老夫作甚?”

“老不着一拳不能白挨打!”周邦彦狠拉一把高俅衣领,急道:“走,进宫面圣,找陛下评理去。”

高俅横征暴敛数年,五百两银子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之一毛,居然如此不爽利,讨价还价也就算了,居然一张口就摸掉一半。

鲍太平买单儿不怕事儿大,火上浇油道:“两位上官要去陛下那评理,小子可以做个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