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二郎一直跟鲍太平在汴梁,给妙脆姑娘赎身的事他知道,见鲍太平并不说明,张三打马去了崔家教坊,好奇的问问道:“妙脆不就是……”

“住口!”鲍太平道:“这世间再无妙脆姑娘,只有东珠姑娘,是我娘的干女儿。”

杨二郎依旧不解的道:“官人,何必呢?张三不看重名节,甘愿娶青楼女子,何必将教坊的姑娘认做亲人,玷污自己的门楣!”

“东珠姑娘的身世到此为止,不许任何人再提及,都准备准备,过几日吃张家三哥的喜酒吧!”

鲍太平明明已经先帮张三将妙脆赎身,并试图用自己的家做过度,洗白妙脆姑娘的出身,鲍太平已经委婉的跟张三说了,偏偏张三死心眼,非得撞了南墙方才回头,鲍太平只能等他在教坊寻不见妙脆姑娘,自己找回来。

几人正待回城吃酒,杨大郎忽然一拍脑门,告罪道:“刚出门时,管家鲍安说,有客人求见官人,让我寻见官人,代为禀报,兄弟重逢欢喜过头,此刻才想起来,官人勿怪!”

鲍太平门庭生疏,久无人走动,此刻却来了客人,不知道是哪路的,忙问道:“什么样的人?”

杨大郎沉吟道:“听管家说,好像是山东青州来的,以前在府上住过,我见个侧面,是行者模样……”

山东来的好汉?还在府上住过?又是行者模样……

“莫非是我武松哥哥?他怎么来汴梁了呢?”

是从梁山来,还是从二龙山来?还是……在飞云浦杀了人,血溅鸳鸯楼,前来投靠自己?

不论武松基于何种原因道汴梁,鲍太平敬重他是名好汉,闻武松模样的人来探访,心中大喜,打马便走,赛龙雀熟读太快,跃出数丈,才听的鲍太平又道:“打道回府!”

一众亲随方才反应过来,打马便追,七八匹马在夕阳中扬起一线尘土。

……

黄昏下的开封府府衙,夕阳撒朱漆大门上,映出金属的光泽,两侧威武的的雄狮张牙舞爪,显得越发肃穆而神圣。

一对江南来的兄妹,进京告御状,被开封府的衙役打将出来,此刻坐在路边求助无门,望着夕阳叹息。

妹妹女伴男装,一身裋褐,替哥哥擦拭脸上的棒伤,操一口江南口音规劝道:“哥哥勿忧,开封府虽然不肯受理我们的状纸,此乃天子脚下,总有能够说理的地方。”

哥哥身材魁梧,星目剑眉,额头的棒子伤被碰触,他只是皱了皱眉毛,气愤道:“朱勔在江南横征暴敛,拆屋毁田,导致全村农田被冲毁,村民啼饥号寒于路,杭州知府又不肯为百姓主持公道,全村七十二户凑得钱,公推我兄妹二人进京告御状,不曾想朱勔根基如此深厚,连开封府也不肯为我等百姓主持公道,眼看盘缠用尽,事却没有眉目,哥哥心中怎能不烦恼啊。”

那妹妹道:“素闻汴梁城有一筹好汉,名唤作镇北城鲍大官人,专好周济过往的好汉,莫若我们先去投他,再另做计较!”

那汉子反驳道:“自古官官相卫,鲍大官人也是官门的低级官员,别说哥哥向来不好求人,就是求得到,那鲍大官人也未必帮得上我们,白给人家添麻烦。”

妹妹道:“就是鲍大官人帮不上忙,我等初来汴梁,或许可打探些消息来,寻个好门路继续控告狗贼朱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