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药,这不是毒药,你可看清楚了.”慕容泓拎起那药,这药是用传统的细草绳和纸包起来的中草药,摇晃起来,还会发出沙沙作响的声音,“就算这是毒药,我要是你,我也一口喝下去了!怕什么?你是个男人,还怕死吗?“

“谁怕死了?”齐如风瞪着慕容泓。

“我知道你不怕死,你很勇敢。可是,你看看,你的父母为了你的病,花了多少时间和金钱,难道就希望你一头撞死在这床上?他们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了,还要再失去一个儿子吗?”慕容泓越越激动,“你赶快把这药吃下去!为了你的父母,为了你的妹妹,你要好好活下去,别让他们失望!”

“好,我就喝给你看!”

“行,你真行!”慕容泓回过头,将那包药递给了齐为民,“齐老伯,麻烦你把这药泡服一下。”

“只要泡服吗?这药不需要煎服吗?”齐老头一愣。

“他们只需要泡服的。”

“哦。”老头半信半疑就将那药包打开了。

慕容泓一看,这药包里有很多草药。其中,竟然就有他那天和孟志强他们一起吃的那鸡笼草。这鸡笼草,按照孟志强的法,是可以治疗肠胃不和的。

“鸡笼草?”慕容泓脱口而出道。

“是啊,这就是鸡笼草啊。”齐为民一愣,“慕容泓,你也认得这草吗?““嗯,那天和几个朋友吃饭的时候吃过的,听,这草可以治疗肠胃不和。““是的,这种草我们那里也有。“齐为民头,“整个华夏国也就是江南和江北这一片地区才有的。芸儿和风儿时候闹肚子,都是上山挖回这鸡笼草,泡水喝下去就好了。”

“那就是了,干爹,那你就赶快把这药拿去泡服吧。”慕容泓道。

“好,没问题。”齐为民就将药倒在一个碗里,出门去了。

房间里并没有滚烫的热水,必须到开水房那里去才能取到。

慕容泓如释重负地走到了另一张病床上,仰头就要倒下去。

去元宝山这一趟,他真是走得累了。

“喂,你可别压我啊?我快被你压得没气了啊。”突然,那张病床上,竟然传出了一个声音。

慕容泓吓了一跳,转回头,却见那病床的一团被窝里,竟然露出了一个白花花的头。

从被窝里,钻出来一个白头发的老头,瘦瘦的,看上去也就是一米六的个头。

他揉了揉眼,“年轻人,我还在睡着呢,你怎么就躺上来啊?”

“啊?我,我还以为这床上没人呢。”慕容泓一愣。

“我这床上有被子,怎么会没人呢?”

“我还以为这床被子,是我干爹他们睡的呢。”慕容泓看了一下齐家老太太。

那齐老太笑了,“前几天这张病床确实空着,我们就偷偷占了睡,免得打地铺。可今天这位老爷子是刚搬进来的,我也忘了告诉你了。”

“哦,原来如此。”慕容泓看了看那老头。

这老头子人很精瘦,不过,看上去还挺精神,慈眉善目的,怎么也不像是一个病人啊?也许是因为他太瘦了,又蒙着头躲在被窝里,慕容泓愣是没看到,只当那就是一团人家没整理过的被子。

“年轻人,你要躺这床,至少要先观察一下环境啊。等你确定了这个地方很安全,可以躺,你才能躺下去。”那老头带着老师教育学生的口气道,“这要是一个陷阱,你也躺下去吗?”

“陷阱?没那么夸张吧?”慕容泓吐了吐舌头,“这不就是一张床吗?”

“一张床?这床,还不危险啊?”那老头笑道,“从来这床上,就是最危险的地方,难道,不是吗?”

“床上,是最危险的地方?”慕容泓一愣,总觉得这老头是话里有话。

那老头嘿嘿一笑,又蒙着被子躺下去了。他,竟然是把整个被子都蒙住自己的头,也难怪慕容泓刚才会看不到。

慕容泓的好奇心顿起,使劲地摇了摇那被子里的老头。

“你又怎么了?”老头从被子里探出头,不乐意地看着慕容泓。

“喂,你蒙着头睡觉,这不卫生的。你呼出的都是二氧化碳,再被你自己吸进去,那有多脏啊?”

“会吗?可我从来都是这么睡的。”那老头眨了眨眼,道。

“你也不怕自己被憋死?”

“不怕,我就喜欢这么睡来着。”这老头一鼓腮帮子,就又钻了进去。

“切,你这老头,真是有毛病啊?”慕容泓挠挠头,自言自语道,“也是,没毛病你能来这个库住院吗?”

他朝那病床下面看了一下,“徐天成?老头,你是叫徐天成吗?”

可那老头不话了,竟然打起了呼噜。这呼噜声,隔着被子传出来,闷声闷气的,显得有特别。

“真是个怪老头。”慕容泓摇摇头,也不搭理这怪老头了。

过了一会儿,齐为民端着碗进来了。

“干爹,药泡好了吗?”慕容泓问道。

“嗯,泡好了。”

“那你就赶紧给如风哥哥喝了吧。”

“行。”

齐如风将这药都喝了下去,却没有半反应,而是愣愣地看着这碗。他喝了很多,竟然把几根鸡笼草都吞了进去。

“风儿,你感觉怎么样了?”齐为民问道。

“没感觉有什么特别的啊?”齐如风道,“这灵丹妙药,难道就是这样的啊?”

“这药当然没这么快反应了。”齐为民道,“等一会儿,到了你胃里消化掉了,这药力才开始发挥作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