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慕容雪抬起头来的时候,却看到慕容泓也转过头来看着自己,那目光里似乎还带着一种疑惑而又期盼着什么的神情。

慕容雪一怔,马上将头转了开去,却遇到父亲那一双锐利的目光。她马上低下了头,心里却扑腾了起来。

这里是墓地,这里埋葬的是虽非亲生却在法统和伦理上如同亲生的祖父母,在他们的墓碑前,她怎能生起一些难以启齿的念头呢?要是祖父母真有在天之灵,他们知道了自己的心思,难道不会责罚自己吗?

想到这,慕容雪的手变得冰凉了起来,膝盖也如灌了铅一样,就是起不来。

“雪,可以起来了。”父亲伸出手,将慕容雪拉了起来,看了一下女儿。

慕容雪依旧低着头,她就怕父亲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然而,父亲接下来的话,却又给了她心头重重一击。

“雪,泓儿,在爷爷奶奶坟前,在我们慕容家的列祖列宗之前,你们必须对他们发下誓言!”父亲很严肃地道。

“啊?”慕容姐弟都是一愣,看着父亲。

慕容雄的神色很严峻,这气势,就好像是在公司里对着那些员工一样,威严而让人不敢直视。

空气仿佛被凝固住了一样,三个人谁也没有话,特别的安静。

“发誓?发什么誓啊?”慕容泓终于开口问道。

慕容雄转过脸,对着墓碑,神情肃然,也不去看着姐弟二人。

“你们两人,当着祖宗的面,发誓以后只能以姐弟相待,不可做出逾越姐弟人伦的事情来。如有违背,天诛地灭,也不再是我慕容家族的子孙!”父亲咬着牙,道。

“什么?”慕容雪呆住了,她的腿一软,险些就要跪在地上。

为什么?爸爸,你为什么要我发这样的毒誓啊?我不是答应你了,会把慕容泓当弟弟一样看待吗?

她偷眼看了一下慕容泓,后者也是脸色冷凝,眉头紧锁,嘴角闭着,一言不发。

“怎么?你们不敢发誓吗?”慕容泓正色道,“难道,你们还有别的想法吗?”

又是一阵沉寂。

“爸爸,这一也不好玩。”慕容泓开口了,“赌咒发誓,那是孩子才做的事情。而且,祖宗都死了几百年了,哪里还听得到我们发的誓啊!”

“混账!”慕容雄恼了,瞪大了眼睛。

他这一瞪眼,就连敢一向对父亲无所顾忌的慕容泓,也被怔住了。

父亲慕容雄的目光如炬,青筋暴起,拳头捏得紧紧的,就好像要和谁拼命一样。

“我,我发誓就好了。”慕容泓低下了头。

“不,为什么要发誓?”慕容雪终于忍不住了,叫道,“爸爸,你,你不信任你的女儿吗?”

“我不是不信任!”父亲很严肃地道,“这里就我们三个人,我就把话白了吧。泓儿,我当初不是没给你机会,但你自己错过了。”

慕容泓低下了头,脸色也发红了。

“你们两个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在伦理上仍是姐弟!”慕容雄正色道,“既然名分已定,彼此就给我安分一!”

“安分?我很安分啊,我哪里不安分了?”慕容泓撅起嘴,道。

“我不要听你们对我,我要你们对着列祖列宗!你们可以骗我一个大活人,却不能骗过埋在这里的爷爷奶奶,不能骗过列祖列宗!”慕容雄激动地道,“我要你们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发誓,彻底断了对彼此的那些念头,这辈子你们只能做姐弟,不准做出违礼乱*伦的事情来!”

“我有乱*伦吗?莫名其妙!”慕容泓抬起头,不服气地道。

“现在没有,不等于将来就没有。”慕容雄很固执地道,“你属兔,你姐姐属鼠,鼠兔本就是‘无礼之刑’,今后,难免会做出逾越人伦的无礼之事来!”

“爸,你这是什么逻辑啊?这生肖本来就是迷信,迷信啊!”慕容雪沉不住气了,道。

我属鼠,慕容泓属兔怎么了?无礼之刑又怎么了?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在法律上都可以结婚的,有什么可无礼的?

“爸爸,这‘无礼之刑’的东西,我可比你知道得多得多。”慕容泓抱着双臂,冷笑道,“别忘了,我以前可是做道士的,这些算命占卜之术,我可比你精通多了。这鼠兔子卯之刑,虽是无礼之刑,然而古语云:人遇刑必定灾,君子不刑定不发,也就是,如果遇到刑,未必是坏事,这要看是君子遇到还是人遇到。如果是君子遇到,那不但不是祸,反而是福呢。”

“你是君子吗?你肯定你是君子吗?”慕容雄瞪大了眼睛,“你敢保证你一辈子都不会做出人的事情吗?”

“这个嘛。”慕容泓摇了摇头,“我不是君子,也不是人,我只是个凡人。哦,对了,除了我和姐姐属相的子卯之刑外,爸爸,你还忘了一,这属相的相刑,并不是绝对的,还要看两个人各自八字的分布。我研究过了,我与姐姐的出生年,一个是壬子,一个是乙卯。壬子年是木鼠,乙卯年是水兔,按相术,水木相生,即便我们两个做了夫妻,那也是相得益彰,大利子孙,荣华富贵啊。此外,我的月份是农历二月也就是卯月,姐姐月份是农历九月也就是戌月,这卯戌乃是**,也是吉相,必定婚姻和睦啊。”

“得好!”慕容雪忍不住赞叹道。

慕容泓,你早就该这么了。没想到,你还这么仔细地研究过了我和你的八字啊?你可真是下了功夫啊!

一个男人,会去研究一个女生,那就明:他的心中真的有这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