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想法,会直接表现在他的脸上,所谓相由心生,相由心改,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无论慕容泓如何伪装,他这重重心事,还是呈现在了自己的脸上。再加上最近一阵,他的睡眠质量一直不好,因而气色也变差了许多,比起当初初来嘉华苑区见到方老伯一家的时候,现在的他显得颓废了许多,也沧桑了许多。

“有,有吗?没,没什么啊。”慕容泓下意识地用双手擦了擦脸,仿佛要把不好的气色给擦掉一样。

“伙子,你别骗我了,你是不是失恋了啊?”

“失恋了?”慕容泓的心头一惊。

“你这样子,多半就是情感受挫了,对吗?”方老伯了头,“哦,我记起来了,那个李姑娘前一阵也搬走了,你不是和她住在一起吗?你们是不是闹别扭了?”

“没,没有。我,我和她只是同租在一起,并不是男女朋友啊。”慕容泓尴尬地道。

“不是吗?可我看到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很亲密啊?”方老伯笑了,“你们两个啊,很般配的啊。”

“般配?”慕容泓的心头苦笑道。

实话,李雨欣并不差,各方面条件完全配得上他慕容泓。而慕容泓也不是那种有了个有钱的亲爹就抛弃没钱的女友的人,只要他喜欢的女孩子,不管她是有钱还是没钱,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接受她。

可是,自己对李雨欣的感觉,却始终只是像弟弟对姐姐的那样啊?那,又不是爱情,我怎么能够去娶她做我的妻子呢?

慕容泓当然知道自己最喜欢的人是谁,最愿意娶的人是谁,可是,她偏偏是自己最不可能娶到的女人。哎,这就叫做阴差阳错吗?

“伙子,这恋爱的事情啊,要随缘啊,不要太放在心上。”方老伯拍了拍慕容泓的肩膀,“不管怎样,你一定要放开。缘分这事情是天注定的,你想来想去都没有用,还是顺其自然吧。”

“顺其自然?”慕容泓再次听到了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话了。

这顺其自然,乃是道家的最高法则,作为道家弟子的慕容泓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从到大,他都是在这“顺其自然”的原则指引下修道、打坐、领悟人生。

可是,为什么当他遇到慕容雪之后,这顺其自然的大道就不起任何作用了呢?

因为她,自己变得不淡定了;因为她,他也开始为未来而焦虑了起来,甚至还失眠了;因为她,他不再那么纯真了,也开始伪装了起来,虽然,这伪装是善意的。

自己离道的本真越来越远了,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叫慕容雪的女人?慕容雪啊慕容雪,你是我命定的克星吗?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伙子,想开。这天底下没有过不去的坎,淡然一,大丈夫何患无妻啊?”方老伯道,“只要你努力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至于结果,真的不是那么重要。结果难以预测,我们能掌握的,只是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做自己该做的事情?”慕容泓明白了,朝方老伯一拱手,“老伯,多谢你的指教,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好,好。”方老伯终于露出了笑容,“你就先走吧,你再在这里,我怕我这儿子又要不乐意了。”

“方老伯,这是我的一心意。”慕容泓从身上拿出一叠钞票,“这钱,您就给您老伴做后事用吧,钱也不多,您收着。”

“这,这钱我不能要啊。”方老伯摆了摆手,“你当初给我老伴治病,都没收钱,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

“方老伯,你就收下吧,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我留那么多做什么呢?我知道我该做什么了,那就是多多帮助别人。这钱,就算是赎我过去的罪吧!”

“赎罪?”突然,方国栋一把抢过了那叠钞票,嘴角翘了翘,道,“还算你聪明,这钱我收下了,你滚吧!”

“国栋,不得无礼!”方老伯恼了,大声喝道,“快把钱还给人家!”

“还钱?不可能!”方国栋瞪大了眼睛,“他要拿命来抵才对!我只拿了他的钱,算是便宜他了!”

“你,你个畜生!”方老伯气得大骂一声,捂着胸口,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方老伯,方老伯!”慕容泓一惊,扶住了方老伯。

“爸爸,爸爸!”方国栋也是一愣,大声叫道。

“你,你个逆子!要不是因为你,我,我会气成这样?”方老伯捂着胸口,“慕容先生,你赶快走,走啊!”

“这?”

“快走啊!”

“好,方老伯,你多保重!”慕容泓只得转身离去了。

走出了医院,慕容泓的心情却越发沉重了。

自己没有救下方老太,却害得方老伯的心脏病也犯了起来,自己可真是一个罪人啊!为什么,自己每次想做一些善事,结果却总是这样的结果呢?

难道,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吗?哎,早知道,就应该去问那老道士该如何逢凶化吉了啊!

他走到了医院门口,在这里,父亲慕容雄和司机阿勇在等着他。

“呃?姐姐她呢?”见到慕容雪没在,慕容泓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