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皇帝陈宣德,在位时称为宣德帝。

此时宣德帝的脸上的表情可以称之为迷茫:“这样……可行?说我国有圣药可医治大燕盛王的腿疾?”

旁边太子看着镇国公,也是一脸“我怎么没听说过还有这种圣药”的表情。

镇国公咽了口口水:“这是大圣僧的主意。”私心发作,把闺女暂时撇了出来。

宣德帝叹了口气:“既然是他的主意,朕没什么好说得了,再说,这事若是有可为,是真正的造福百姓,活人无数的功德。”

太子再拿了先前镇国公送过来的东西细细看了一遍,也无话说。主要是太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镇国公看了皇帝跟太子,心下微微叹息,陈国像一条龙,然而困在泥沼里头太久了,久到大家已经适应了过段日子就会到来的苦难。

就像住在海边的人要忍受台风一样,生长在陈国的人也渐渐习惯了这种隔上数年就有一回的过度的严寒。

总算老天爷还没有想把陈国直接灭了,知道隔几年给他来一回。

宣德帝就道:“其实大圣僧不说,朕也有预感了。”去年天气暖和,他就有点战战兢兢的。不是他也有了未卜先知的能力,而是这么多年倒霉的经验,总结也总结出来了。

镇国公干巴巴的安慰道:“以后总会好起来的。”大家都靠天吃饭,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就算你去抢粮食,也总还是要回到这片冻得僵硬的土地上。而且,发动战争,消耗的粮草更多。

宣德帝心里叹息:“朕看这措辞十分讲究,想来你也是用了一番功夫,就由太子誊写了国书,递于燕国吧。”

镇国公听皇上并未问起陈郡,心里如释重负,相比之下,他是宁愿闺女只躲在家里,而不用出来与旁人一起谋算这些生计的。这样是自私了些,但他并不需要闺女光环加身,做个万人敬仰的圣女。

宣德帝虽然没在政事里头提及,待太子誊抄的功夫,却与镇国公闲话:“大侄女回来适应的好么?若是在家里闷了,进宫来找她两个妹妹玩。”

镇国公忙道:“她规矩上还不大懂,宋氏教好了再说其他。”

宣德帝:“规矩不规矩的,她在外头吃了这么多苦头!哎,朕还记得她小时候多么霸道的性子……,十多年不见,温婉的都见不到小时候的影子了。……好了好了,是朕的不是,又说起来惹了你伤心了!不说了,不说了。呃,你们且好好的疼她,这糟心的日子过去,咱们在国里好好挑挑,给她找个人品样貌都一等一的儿郎,这样啊,以后就否极泰来了。”

镇国公低头用袖子沾了沾眼泪,声音略沙哑了开口:“臣跟宋氏就这一个闺女,她想怎样就怎样。”以后儿媳妇们若是不容,他就将儿子们分出去,老两口守着闺女过。

太子写好了国书,拿过来给宣德帝看了,盖了玉玺,剩下的便是选派人手,马不停蹄的给燕国送去。

镇国公便推荐了风驰:“他骑术精湛,又谨慎细心,可保国书无虞。”

风驰虽然是武将,代表陈国出使也很拿得出手,宣德帝恩准了。

风驰自然明白国书的重要性,收拾了一件换洗的衣服,点了人手,拿了干粮就迅速的上路了。

国书因此比陈郡写给林兆和的信早了一日到大燕。

大燕朝中炸开了锅。

“什么圣药有这奇效?王爷的腿疾若是能够医治,他们早管着做什么去了,再说当年的事也是陈国太过分,要不是他们不讲理的将我皇围困了,盛王爷何至于落下残疾……”

燕国皇帝高坐在御座上,对自己臣子的这套无耻理论甚为佩服,其实当年是他先挑衅的,年轻气盛么,这个他倒是敢于承认,但仿佛底下的臣子们却有志一同的忘记了。

“既然他们说了是圣药,想来是有高明之处的。盛王是为了朕才落下的病根。”说到这里皇上立即生气了,现在你们言之凿凿的把过错都推到陈国上头,当年朕差点儿小命不保的时候,哪个大臣又去解救一二了?一个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