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上官云是真正的疼爱自己的,可上官钰儿还是不敢放心,她不敢赌,自己跟未来的大嫂在上官云心中的轻重,当然,现在上官云的婚事八字还没有一撇,可若是自己跟大宋氏相比呢,上官云会向着谁?

这样一想,她就再也坐不住了,悄悄看了看正房那边的动静,而后拿着帕子出了门,她咬唇轻轻的走到正房跟前,没敢太靠近,只将耳朵往窗户那里贴了贴,听到里头有动静,连忙放松呼吸,将帕子盖在自己的鼻子上。

说起来,这个偷听的法子还是上官云教的她。

屋里的上官云正在跟大宋氏说话。

大宋氏淡淡道:“你不用多说了,我意已决……”

上官钰儿心中一沉,身子忍不住又倾了两分。

而后屋里传出上官云无奈的声音:“母亲,我并不是说郡表妹不好,只是她在外头十多年,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您了解么,知道么?再说,今天我看姨母也没有跟咱们家结亲的意图。更何况当初父亲想将妹妹嫁过来您都说舍不得,难不成姨母就舍得她远嫁到西楚么?”

大宋氏的目光闪过一丝窝火,她今日说的话固然有自己的私心,但是陈郡也毕竟是她的亲外甥女,论起血脉是比上官钰儿跟她还要亲的亲人,上官钰儿跟她可没什么血缘关系。

她没有被上官云的话糊弄住,而是冷声问:“你说你表妹在外头十多年,怎么,这十多年你就了解了?不妨说出来,也叫我看看我儿子的本事。”

上官云气得头脑发懵:“娘!您之前不是这样的,怎么一见了表妹就跟中了迷魂香一样?”他有点口不择言的道:“这要是个男人被表妹迷住,还说的过去,您……”

大宋氏越是对上官云的话好奇,就越是不紧不慢的道:“阮阮怎么了,她知书识礼,不该说的话一句不说,不该做的事一点不做,心口如一,本性纯善,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人又怎么了?”

屋外的上官钰儿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上官云终于撑不住:“我跟您实话说了吧,表妹她已经嫁过人,也生了孩子了!”

此话一出当真是石破惊天,饶是大宋氏经多识广,也愕然惊异了:“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的?她嫁的什么人?”

“那人您也见过。就是大燕的盛王爷林兆和,不过郡表妹不是正妃,也不是侧妃,是进府做的妾,后来被表弟找到,这才回来的,可她孩子也生了,回到陈国,相当于把孩子扔下了……”母亲应该是最爱孩子的,他一想到这里就格外膈应。

上官云到底还有几分羞耻心,知道背后说人不好,低声道:“我本来一直忍着不说,谁知您上来就将人家当宝,把我们兄妹当成了草……”

屋外的上官钰儿听到上官云说陈郡嫁人还有了孩子,心中一阵鄙弃,等她听到后头,知道陈郡嫁的人竟然就是那个入西楚进上官家赔罪的盛王爷林兆和之后,心中顿时升出无数的愤怒!

那当日被林兆和拒婚的羞恼又一股脑的涌上心头,她不嫌弃他残了腿,又有个不会下蛋的瞎眼王妃,谁知道他竟然会嫌弃她……

现在得知陈郡竟然成了他的妾室,还生了孩子,她对陈郡更添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鄙夷。

大宋氏比上官钰儿冷静的快,很快就诘问道:“你竟然调查你表妹?”口吻里头带着嫌恶。

亲娘这样的口吻,就是上官云也扛不住,他冷声道:“我那时候根本不晓得表妹就在盛王府里头,怎么调查?是我看陈雾引着妹妹去喜欢那个盛王爷,他呢煽风点火之后却跑的不见人影,还带人截杀盛王爷,我心里奇怪,才叫人查了查陈雾,这才发现了郡表妹的事。”

大宋氏哼道:“恐怕不是心里奇怪,是心里窝火,把盛王爷拒婚的事算到你表弟头上了吧?”

上官云深吸一口气:“随便您怎么说,可事实就是如此,郡表妹嫁过了人,孩子也生了。”您就不要再想着将她塞给我了!

谁知大宋氏根本油盐不进:“你表妹遭遇如此坎坷,你却只看到她嫁了人生了孩子,你怎么不替她想想,她自小走失,能活下来已经是不容易,嫁人难道是她愿意的?这给人做妾难不成是她愿意的?又有谁放着正妻不做,偏要给人当小妾呢?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你能怜惜钰儿,可你表妹的遭遇比钰儿更值得同情跟可怜,你怎么就这么冷心冷肺?”

上官云只觉得心口窝那里的火一下子烧的高高的,两侧太阳穴更是突突直跳,他以前也没想到母亲的口才这么好。

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嫌憎:“人的命天注定,表妹遭遇坎坷,说不定正是母亲这般喜爱的缘故,是她福薄!”

大宋氏听了这话怒极拍案:“你住嘴!给我滚出去!”

屋外的上官钰儿一听这话,连忙蹑手蹑脚的先一步溜了,她惧怕大宋氏,唯恐被她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