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念带着大军在攻城。烽烟缭绕中,城楼被砸得只剩下残垣断壁。一王马上看城楼,一王城楼看城下。

不管怎样,孙念的白甲军终究还是攻进了洛阳城,沿途血流成河,染红了护城河。

魏军簇拥着曹叡迅速撤退到了北城门,突围北逃。

逃出城门的时候,身边的侍卫将军个个都是红血染面,如同血罗刹,还有许多人缺胳膊照样提着刀剑为曹叡保驾护航。

这一路上,曹叡都是木愣的,他没有刘禅的那种勇气,坐看自己的国土落入敌人手里,然后日复一日地熬着,期盼着敌人先自己死去。若是那样,他宁愿北逃,伺机在哪天可以东山再起。

自己不够强大,唯有退而避其锋芒。如今的曹叡就是这样。他可是比孙念年轻许多。总有一天,他会回来的,将自己的东西拿回来。

孙念原本就是要报仇继而将父亲打下的江山基业夺回来,才有后来的这许多事情。这曹叡是不是又走到了孙念原本走过的路?

曹叡是走了。但是还有曹家的人在。

例如曹植。他喝得酩酊大醉,拦住孙念的马车,说:“你就是阿父记挂的小孩儿?阿父去世之时,怎的不见你来吊唁?枉他记挂你啊!”這些话,当众说来,就是落了孙念面子,还将孙念列为忘恩负义之徒。这叫孙念和十三娘如何痛快地放过他?

孙念皱眉,没有回答这疯言疯语的,看着十三娘:“听说曹子恒(丕)的儿子曹叡是个冷静机敏之人,比曹植好多了?”

“曹植,是不是曾经想着夺位那个?”

孙念看着醉翁曹植笑着点头。曹植还希冀着能被新国主重用?他可是天真了,除了曹公,谁还会用他呢?曹公不用他也是对他失望了;别人不用他,是担心他才气冲天抢了国主气运呢!可叹,他活了大半辈子,还看不穿这个道理,活该摔得鼻青脸肿。

这般想着,又觉得这么一个才华横溢的男子有点可怜,就说:“陈王,你自便去吧。别挡着我们去追曹叡。”

曹植也不惧,摇摇晃晃地说:“不,我不,我不走,走。我就是拦着你!”拦住孙念,曹叡和甄妃才能逃脱。

他的意图,大伙都懂得,当即一个银甲大将下马来,走向曹植,将他拉到路边,准备让大军都通过。

“都别动!要是你们要过去,我就死,死给你们看!让天下人看看你们才一进来洛阳,就逼死了曹家的人!”

曹植太高看自己的功夫,低估了孙念的将军的厉害程度。又或者是表个态度,意在不屈于孙念的蛮横之下。他的话才说完,手中的剑已经被人夺了过去,瞬间成为了一个手无寸铁之人。

被甩到路边,抬头看着路上尘沙滚滚中,白驹过,眨眼间已是无影。

曹叡此时已出了洛阳,直奔平阳郡。出了平阳郡,就安全了。

孙念追到了洛阳城北门外,想了想,就撤退了。

众位将军不解,问他为何不再追?其中青卉最为不满。

孙念看了一看蠢蠢欲动的青卉,道:“出了平阳郡,就是鲜卑族之地。他们落入鲜卑人手里,也不会好过。如若他们与鲜卑人共谋中原,我们,呵呵。”那样,他就师出有名,讨伐外族。如若鲜卑人不肯与曹叡共谋,他自然有足够的时间安顿新得魏国的国土和百姓。等到曹叡回来的时候,这一片土地,已经完全属于自己的了。

还真被孙念猜对。曹叡孤注一掷,与鲜卑王共议,一起南下攻打孙念驻军。

“鲜卑王,若是与寡人共事,将孙念赶出中原,这一半中原归你。何如?”

曹叡果然还是初出茅庐。这一开口,就已经露了怯。竟然主动分对方那么大的“酬劳”,不怕撑大对方的胃口么?

不错然,鲜卑王低头间,眼中精光一闪,施施然地抬起头,不见一丝的局促与不安,安抚曹叡,道:“才一半?我出钱出兵又出力的,竟然只得一半?”

曹叡听罢,紧握住双手,低着头忍了好久,才抬头,平静地说道:“不。只能分你一半。因为我们知道中原的地势和百姓情况。這些,可不是你用钱财可以换的。”

话毕,曹叡不再说话,等着鲜卑王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