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队!卓队!

朱渔在梦里呼唤着一个男人。

另一个男人在呼唤她,“明安!醒醒!明安!明安!”

不,这不是在叫她。她是朱渔。

她甚至有那么一刻,不知道明安到底是谁。她只知道,她是朱渔。

好容易看见个熟人,她必须追上他,“嗨,云天!云天!我是朱渔啊,你想想,你记得我吗?”

她的呓语断断续续传进连城的耳鼓,如一颗惊雷炸得他粉身碎骨。

连城勃然大怒,狠狠将她再次揽在怀里,疯狂抱紧。粗壮的手臂几乎要将朱渔纤细的腰肢折断……

云天!她在叫云天!

他刚才竟然对她生出一丝愧疚,觉得不该当着珍珠等人的面发火,好歹在这星月殿里要给她留点面子。

但她配得到什么面子?

事事顺从她,宠溺她,迁就她,最终他又得到了什么?

要俘获她的真心,就这么难?

连城想,她一定是知道云天来了,所以春心荡漾,连逗娃的心情都没了。

这该死的女人!

连城如野兽般封堵住明安公主的嘴唇,啃咬着,痛苦着。

灼热的呼吸快把雨夜烤成艳阳天;纠缠的气息,汹涌的情潮,嫉妒如毒蛇般撕扯着他的心。

他听到她还在慌乱地叫着:卓队!卓队!云天!云天!

连城更加恼怒,断眉张扬得可怕,脸上凶相毕露。恨不得把这个女人拆骨入腹,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便再也不会有男人惦记,更不能允许她惦记别的男人。

那声音娇娇的带着一丝媚惑,“卓队,为什么,不理我……我是,朱渔……朱渔……”

他娘的!名字都改了!还朱鱼!真想扔她进水里去当条鱼!

明知她迷糊,听不见,却还是讲得那么正经严肃,“明安!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你只许想着本王一个人!否则……”

否则怎样,这是件难事。赶她出府,正合她意;休了她,恐怕她双脚蹦老高,拍手欢呼喊“王爷英明”;又或是打她一顿,往死里打,她会说“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这!这女人!

连城一生中从未碰到如此棘手的人和事。他看着她巴掌大的小脸,瘦得一只手就可以捏死她。

却是莫名害怕,怕她死了。

怕她淹死在云河,怕她烧死在火场,怕她从马背落下摔死。他到底应该拿这个讨厌的女人怎么办?

讨厌的女人还在呓语,“卓队,等我一下……”

恨!恨她!连城倏然松手,将怀中的女人推开,一股怒气在胸口咆哮,撒手就走,再也不想管她。

手,竟被她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