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发现明安公主手上的玉镯竟已摘下,“不喜欢那镯子?”

朱渔嗔怪的,“还说呢!送给我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玉镯那么珍贵?我以为你在京都随便买的,也就随便戴戴。结果竟是‘天泉之眼’,我哪还敢戴?万一磕了碰了,不得心疼死我?”

“身外之物而已。”王爷满不在乎,“母后的遗物,不给你给谁?到底谁告诉你那是‘天泉之眼’?”

“你觉得这府里,除了凤盈夫人还有谁能认得出来?”朱渔低着头,“一碗水没端平,她难免有想法。以后,王爷还是不要送我这么贵重的首饰,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祸端。”

王爷用手背轻抚一下她光滑的面颊,“本王有时候觉得你小心过头了,有时候又觉得你太胆大妄为。”他摘下一朵红梅,别在她的发间,“一味忍让,绝不是明哲保身的好方法。”

朱渔摇着手中熟睡的连萌,抬头问,“王爷是在教我如何当好王妃么?”

王爷不置可否,“本王其实是在提醒自己,不能一味忍让。如今西凌国一盘散沙,朝廷不作为,官员结党营私成风。本王只能缩在荆北不动,却还是成了人家的眼中钉,要将本王一举拔除。”

朱渔踮着脚,抚平王爷眉心的川字,“皇上还是要杀掉你才甘心?”

王爷摇摇头,“皇上?他要是有那雄心壮志,本王倒也不担忧。自从绝魂道一役,本王灭了他的金羽卫,他就老实了。一心一意炼丹想当神仙,要让自己不死不灭,你说好不好笑?”

朱渔笑起来,“异想天开,这世上哪有什么不死不……”她忽然笑容僵住,自己这借尸还魂算不算不死不灭?

天哪,要是让人知道她是这种异类,会不会献给皇帝拿去炼丹吃了?

“你怎么冒冷汗?”王爷不解。

“我,我……我想到皇帝都不找你麻烦了,但你还忧心忡忡,一定是有更棘手的人嘛。”朱渔赶紧圆回来,发誓以后再也不随便说“我不是明安”或者“我是鬼”之类的鬼话。

祸从口出,会被拿去炼丹的啦,好怕怕……

两人说着话,有婢子来报,说连修少爷昨日从星月殿抱回伏月殿后,一直哭闹不止。先是吐奶,后是拉肚子,现在全身发紫。凤盈夫人差人来求王爷王妃过去看看。

朱渔感念人家帮过自己的忙,又加上大人之间矛盾再深,孩子是没错的,性命要紧。她安顿了连夜和连萌,欲拉着王爷一起去伏月殿。

王爷十分别扭,“本王还有许多公事要处理。”

“你不是闲王么,能有什么公事?拖个一两天处理发不了霉,但修儿要是没了,你少个儿子咧!”

当他俩齐齐现身伏月殿时,凤盈夫人激动得快哭了。

今天的凤盈夫人愈加消瘦,自从那天瘦成网红蛇精脸后,就一路朝着下巴可当锥子用的道路狂奔而去。

瘦脸后,眼睛显得尤其大,厚厚的粉都盖不住黑眼圈。凤盈夫人深深一福,“见过王爷王妃。”

朱渔看得吓一跳,“凤盈夫人,你怎么成这样了?”

凤盈夫人抹一把泪,“先看看修儿吧,我怎样都无所谓。修儿……修儿好像快不行了……”

朱渔心一沉,“带我去看看。”她拎起裙摆,一路小跑着往内殿而去。

连修全身呈紫红色,张大嘴呼吸急促,眼睛紧闭着,似乎已经没有力气睁开。

朱渔翻了翻连修的眼皮,吓一跳。但见眼白都黄了一片,又查看了舌苔,“立刻催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