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渔想要的诚意,当然是终身解药。

但很显然,庆王不会给她。因为他很明白,一旦交出了终身解药,人家恐怕就不耐烦跟他玩了。

朱渔其实也压根没想过他会真的就范,抬手摇了摇,“既然谈不拢,那本公主就拜拜喽!哦,拜拜的意思你听不懂,这是我大西凌的土话,意思是再见,再也不见……”

王爷和福央两人面面相觑,都似乎在问,咱们西凌有这土话?

又见明安公主转身走了几步,回头笑得花枝乱颤,“对了,上次在王府门口被打得舒服吧?嘻嘻,我就想告诉你,那是我叫人打的你!不是误会,真的,打的就是你!啊哈哈哈哈哈哈……”

庆王的眼里射出恨意,气得牙根作痒,“那本王的路引和血玉玉佩也在你那里?”

“哟,你不提玉佩,我都差点忘记了。那东西我看没啥用,都拿去送给碧容镇的小孩们玩了。咦,那东西对你很重要?你说说,有什么重要的?没准我还能帮你找几块回来。”

“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庆王眼神闪烁,顾左右而言他,“本王在意的,是路引!”

这倒没说错,要不是因为没有路引,他哪需要走那么难走的道,掉进那么大的深坑?

朱渔挑眉,凉薄的,“现在多好,你连路引都不需要惦记了。啊,对了,庆王殿下,我想说的是,你这解药简直就是打批发呢。”

她掰着手指,“我给你算算啊。第一次,你带了四份解药来,被我拿到了。这次,王爷又在你身上搜到四份解药。算起来,我还可以活八年……”

她笑得开心,拍拍手,唱着独角戏,“嘻嘻,八年呢,你说我急什么?我在王府吃香的喝辣的,你在这地牢里和老鼠为伴……”

庆王气得朝她狂吼两声,像一只掉进陷阱的野兽。朱渔可不怕,更加使劲气人家,“啧啧啧,要不了多久,你外面布下的网,下过毒的人,全都死光光了,哈哈哈……说不定啊,连岩国那皇帝也都死于非命!到时候,王爷大人直接带兵打过去,吞了你岩国

,我看你叫嚣个屁!”

“你难道不是岩国人?”庆王全身发抖,完全是爱国人士的表现,“岩国的山河,岩国的百姓……”

“哟哟哟,别跟我提岩国山河百姓,我跟他们不熟!”朱渔扬了扬头,挥挥手,“跟你,我也不熟!”

她不顾身后庆王的谩骂,向地牢口走去。走着走着,她才发现自己早已经泪流满面。

王爷大人,我不是奸细!

自从我进王府以来,除了赚钱养家,努力生娃,我偷过你什么机密嘛?你好好想想啊啊啊……

嘤嘤嘤,我不想和离,也不想离开孩子们。

我刚想跟你谈场恋爱,怎么就莫名其妙成了奸细?

她边走边哭,一直哭到地牢口。

侍卫向她行礼,她也看不见,呜呜着直直走开了。像极一个受了天大冤枉的孩子,嘤嘤着向星月殿而去。

福央心疼得要了命,“王爷,您跟王妃这么耗着不是办法。您今晚去看看她吧。”

王爷闷闷的,没说去,也没说不去。他之前好几次都想去星月殿,可走到门口又掉头了。

他不想看她装晕倒,也不想听她嘴里说出半个不想听到的字眼。

他不愿意听她说真话,更不愿意听她编瞎话。于是一拖再拖,就拖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见她哭得像个孩子,走路的姿势都变得随意又赖皮,一拖一拖的步伐,哪里还有半点英姿飒爽的风采?

连城正想听福央的话追上前去,却见她忽然拐个弯,走进另一条道。

那条道,是通向他的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