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有人栽赃!

朱渔将纸条撕碎吞下肚,感觉自己在拍谍战片。

她并不向那人的背影看,而是拿起干毛巾有条不紊擦起湿透的头发来。

她心里隐隐知道谁会栽赃。

早前上天坛的时候,在第五排的样子,她看到过一双熟悉的眼睛。

虽然大家都蒙着面纱,但曾四目相对过,并在那四目相对的过程中,目光相撞出仇人才有的火花。

那双眼睛,令朱渔在脑海里思索了很久。

是谁这么恨她?

她刚到京都,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和谁结仇?

原本朱渔猜是德音夫人,但后来否定了。德音夫人以被休之身,根本不够资格参与祭天盛典。

就算有资格,以忠晋侯爷的品级也站不到前五排去。

那么会是谁呢?

那双眼睛似曾相识。

她想起来了,还有一个熟人。

左相之女黄雁秋!那个被色鬼刘汉方看尽了少女之姿的黄雁秋!

想起这茬,朱渔心里十分不舒服,跟吃了个苍蝇一样。

尼马你害我可以,我反害一下你,你就记恨我一辈子?

这丫的能栽什么赃呢?

朱渔趁着擦湿发之际,不动声色到处摸了摸,竟真的在袖袋里摸到个硬物。

这是初春,她穿得多。里面夹了袍,外面罩了裘,本来还有一件披风,刚才给国师灭火去了。

于是剩下这被雨打湿了的袍和裘,阴冷地贴在身上。

要不是有人提醒,她万万不会想到袖袋里被人塞了东西。

物件不大,像是一只手镯。

按理说,手镯算得上很沉的东西,要是被人塞了一个进袖不会没感觉。

可问题出在衣服被打湿了水,棉花遇水,本来就重,她一时大意了。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到底啥时候着了道?

朱渔偷偷将赃物拿出来,裹在毛巾中,状似随意地扔进专门装毛巾的筐里,然后就去看躺了一地的伤患。

此时大家都没戴面纱,互相都能把对方看个清楚。

黄雁秋意味深长隔空远远看过来,眉尖挑衅,隐隐透出一种恶毒的笑。

朱渔也不示弱,回以桀骜的姿态。只是心里窝囊透顶,但凡有个帮手,她都要把那手镯悄悄神不知鬼不觉塞回黄雁秋身上,让她吃个哑巴亏。

可她现在孤身一人,特别想念珍珠和楚灵。要是有这两个人在,何愁不能当场啪啪打脸。

她几乎都想象得出,那只手镯必是哪个大人物的。然后一喧哗,凡在此屋的人都要被搜身,于是当当当,人赃并获,从此她这个王妃声名狼藉不说,还给王爷脸上抹黑。

到时候人家就会到处传,王爷娶了个手脚不干净的岩国女子,没见过世面,看到好东西就想偷。恐怕还会由此引出以前议论过的清白问题,从手脚不干净上升到身体不干净。

我去!好毒好毒好毒啊!

那口窝囊气憋在胸口,令朱渔脑袋都要冒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