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免表情严肃中透露出愕然,看起来像是真不知道人家身份的样子。

邓晨曦喃喃道,“他真是相国之子吗?啊,我刚才还说,要是他爹在,都不好意思认哩。”

陈右相气得吹胡子。

邓左相斥道,“晨曦,你也赶紧回家!一个姑娘家在外流连,成什么体统!”“爹爹,晨曦不是在外流连。今日我去探望王妃,王妃怕我路上遇上小混子,就让秦免哥哥送我回相府。谁知路上真碰上了小混子……”邓晨曦伶牙俐齿,脱口而出,见两位相国大人脸色都不太好,只得低了

头。

但话还是要继续说,“碰到他拦住我马车的去路……结果逼停了我的马车,他的马也受惊。他差点从马上摔下来,是秦免哥哥救了他。谁知他还胡说八道,说什么他曾和我订过亲,如此污女儿名声!”

两位相国的脸色更加不好。邓晨曦撇嘴道,“起初我和秦免哥哥都以为他是个小混子,所以只是口头制止他。岂料他越说越过分,口出污言秽语……”她掩面而泣,心里却笑开了花,“这要传出去,女儿还怎么做人……嘤嘤嘤……亏得秦

免哥哥出手制住他,否则还不知道他会说出些什么难听的话来。”

秦免一抱拳,“启禀两位相国大人,在下此前并不知道这位是右相之子,正打算送去衙门关几天。既然弄清楚身份,那就交由右相大人处理吧。”

这话表面上给足陈右相面子,其实真是废了他那张老脸。

陈右相把儿子弄回家,气得大吼,“滚去跪在祖宗牌位前,没我吩咐,不准吃饭!”

相府大堂早围满了人,夫人和姨娘们全都来了,儿女们也都争先恐后挤进屋,互相都在低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爹爹和五哥一起回家,一回来爹爹就发火了。”

显然光跪着,消不了相国大人的火。陈从远越想越气,“家法伺候!”

他常年高居相位,极受人尊重。本来呢,在这件儿女的亲事上,他微微有些愧意。

毕竟当初是他提出左右相联姻,后来又是他莫名其妙反悔没个说法。

此时再重提旧事,本就不那么理直气壮,他也知道邓清源是为了顾全大局才勉强答应重新考虑。

否则以邓清源的刚烈性子,根本就应该当场拒绝。

谁知这不肖子来这么一出,简直颜面丢尽。当场被一个黄毛丫头一口一个“醉鬼”,一口一个“小混子”叫着,这以后亲还怎么订?

越想越来火,棒子就那么砰砰砸在儿子身上。

右相夫人实在忍不住,赶紧跪下求情。

正堂。

陈右相指着夫人的鼻子,“都是你惯出来的好儿子!”右相夫人听丈夫边打边骂,也基本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不服气道,“这亲结不了就结不了呗,本来我也不乐意。你是不知道,邓家那丫头跟荆北王府一个侍卫拉拉扯扯,不干不净。我还觉得她配不上咱家鸿

儿哩!老爷,别打了!孩子身子骨嫩,再打下去,得打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