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渔想通了,自己穿越而来,一身本事,最适合在战场上发光发热。

何必那么狭隘只是为了见王爷?

为什么不能是建功立业,与他比肩?哪怕是不能比肩,成为他手下得力干将,陪他看江山秀丽,细水长流岂非也是美事一件?

再说,魏大人还为她作了保……

朱渔心怀愧疚,被赶出来灰灰站在帐外。

六月的天气像女人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万里晴空,转眼乌云密布。

哗啦啦,倾盆大雨。

朱渔站在雨中,不躲不避。她淋成落汤鸡,可怜巴巴伸个脑袋进去问,“大人,我可以进来吗?”

魏佐气得脸黑,不理她,继续看上报的人员名单。

名单上豁然写着“朱渔”两个字。他拿起笔准备划掉,想了想,鼻子哼一声,又放下笔。

听到门外传来女子喷嚏声,他皱了皱眉,仍旧不理。

朱渔昨晚伤春悲秋没睡好,打了个呵欠,靠在营帐的柱子上淋着雨睡了。

亲卫进去报,“魏参将,那姑娘靠着柱子睡着了。”

“让她睡,有本事别醒。”

“不是,淋着雨睡呢。”

魏佐皱眉,不说话。

“您看,要不要让她进来避避雨?”

魏佐抬起头,目光炯炯,“把她撵走。”

亲卫灰灰出去,发现姑娘不见了,赶紧又报,“魏参将,朱渔走了。”

魏佐手中的笔一顿,心头的火更盛。这姑娘实在太没责任心!还从小立志,信她才有鬼了!

又过一会,雨停了,亲卫飞跑进来报,“朱渔没走,去了二营。”

“什么!”魏佐赤了眼睛,豁然起立,“我看谁敢留她!”

二营与三营紧挨,一线之隔。

老远,魏佐就听见朱渔干脆利落的声音,“放平,不要碰到他的腿!对,对,就这样,好好。你说你们在干嘛?训练就训练,真刀真枪怎么就没个分寸!真被你们蠢哭!”

“手!我的手!”士兵哭丧着脸。

“喀嚓!”朱渔熟练地扳了一下士兵的手臂,“没事了吧,你手是好的,只是脱臼了。但你这腿……唉!谁给我找点烈酒和迷药来!”

烈酒!迷药!全是禁用品。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

朱渔也意识到这里啥也没有,“军医呢?你们的医官在哪里?”

“没,没有。我们没有医官。”

“怎么会没有医官?”一个军队怎么会不配医官?

但这里是真没医官,刚组建的新队伍,一切配套设施都还没到位。

朱渔这下急了,没有伤药,没有绷带,没有烈酒,没有迷药,总之是要啥没啥。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士兵的腿被尖利的长枪穿透,正流着鲜血。

她替士兵做完紧急止血处理,站起身,利落的,“你们看好他,别让他乱动。他现在伤口很疼……唉,真不懂你们训练为什么会搞成这样!看着他啊,我去去就来。”

朱渔一身落汤鸡打扮,借了匹马,飞身跃上,一刻不停飞奔出了军营。

半个时辰后,她带着药回来了。还是那身湿淋淋的衣服,头发散乱地贴在头上。脸色苍白,却英姿飒爽。

她翻身下马,手里提着一大包药。看也不看,随手将马绳扔向守卫,头也不回,毫无顾忌地钻进了男人的营帐。

这事惊动了二营的参将江潮平,匆匆去看自己的兵。

在帐外,他碰上了三营参将魏佐。

“咦,你那么有空跑我这来做什么?”两人是一起晋升的新将,早前在一个营处过,熟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