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么,起来吃饭了。”

么么蔫蔫抬头,眼睛里冒星星。

朱渔没好气,“看你以后还喝不喝酒!笨蛋么么!”

嗷呜,没力气。么么耷着脑袋,又趴地上睡了。

朱渔将切好的肉全放在它的专用碗里,“快吃,现在粮食紧张,不能浪费。”她做完这一切,看见还剩一块豆腐,想了想,准备再打一个蛋做“情意绵绵”。

江潮平一阵风似的卷进来,“朱渔,快,跟我走!”

“去哪?”

“魏佐中了埋伏!”

朱渔心一沉,心慌意乱随手将那只仅有的蛋放在灶台上,没放稳,蛋滚落在地,碎了。

她来不及收拾,跟着往外跑,却又收住脚步,“等一下,我拿药箱!”她冲回正屋,抓起药箱出去,回头叮嘱,“么么!你跟着大部队来啊!”

么么一下子蹭起身,嗷呜,那怎么行!我要跟着小姐姐!它胡乱将碗里的肉吃进嘴里,才发疯一样追出去。

同去的,不止朱渔和江潮平,还有大部队紧急行军,就在身后不远处。

朱渔快马加鞭,只盼能早点到达,“江潮平,哪个医官跟先遣队去的?”

“好像有两个,一个姓徐,一个姓王。”

江潮平一说,朱渔立刻知道是谁了,微微放下心来,“这两位医官也很不错,应该能挡一阵。”

“嗯……”江潮平没敢说,回来的亲卫报告魏副将已经不行了,希望能最后见一面朱医官。

朱渔一直以为是让自己去对魏佐的伤情力挽狂澜,却万万没想到……

营帐中,魏佐全身是血,全身是泥,脸上那道还未消的疤痕异常显眼,身上还插着数支断了的利箭。最重要的是,他脖颈处血糊一片,据医官介绍,无法止血。

帐外已停了好些士兵的尸体,挨个排列摆放。每一个人身上都混着血和泥,遍布箭伤和刀伤。

徐医官行一礼,“朱医官,该做的,下官都做了,只是失血太多,无力回天。魏副将偶有清醒时刻,只说一句话,‘想见朱医官’,这才把您请过来。”

他说着,将别的人都请出去,只留了朱渔和么么在帐里。

朱渔全身控制不住地抖,两耳轰鸣,嗓子里像冒着烟,“魏佐!魏佐……副将大人……副将大人……我来了,我是朱渔。”

嗷呜……么么也来啦!魏佐哥哥不要死,大不了以后把我的肉肉分给你吃,你醒醒啊……么么一只爪子搭在行军床沿上,眼巴巴瞅着。

魏佐用尽全身力气睁开双眼,“你来啦?”他想抬手把自己的脸擦干净一点,可抬不起来;只得动了动嘴皮,可声音在喉咙里辗转。

朱渔已经检查过魏佐的伤口,发现的确如徐医官所说,该做的都做了。她不是神仙,这也不是中毒,是生命真正的消亡。

她看着他,将耳朵贴近他的嘴边,听他想说什么。

那声音很小很小,却酸楚,“我,好羡慕,那个人。”

朱渔一愣,没明白过来,“哪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