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从夜晚坐到清早第一缕晨光透进屋内,彻夜未眠。

福央进屋来侍候洗漱,欲言又止。

王爷梳洗完,脸色仍是苍白。

束发时,那支简洁的男式玉簪让他注目了许久,才递给福央,声音那样感伤,“本王对明安忽略太久了。如果是本王受伤或生病,她一定衣不解带守着。可本王呢?”

本王都干了些什么?

竟然对别的女子产生了妄念,还以明安生病当借口。

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福央低低叹口气,“连老奴都以为,王爷您要纳侧妃了呢!”

“胡说!本王对明安的真心天地可鉴,何曾想过再纳侧妃?”王爷怒不可遏。

昨晚那一巴掌与其说是想打跑朱渔,更多的,也许是要打掉自己的妄念。

他轻轻闭了眼睛,确实是自己动了妄念啊。

手还在隐隐作疼,那……她的脸会肿成什么样子?

连城轻轻道,“福央,去库里取五千两银子给朱渔。本王已经不能留她了。”

福央用簪子固定好王爷的束发才悠悠回话,“禀王爷,朱渔一行人等早在半夜就离开了王府。是老奴和周天海亲自送出的府。”

“什么?”连城的心狠狠一颤,“半夜?”

“是的,半夜。”福央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王爷,您要是舍不得……”

“胡说!本王有什么舍不得!本王请她来给明安治病,可她心怀鬼胎,设计本王!”连城咬牙切齿,“走了好!省得她把王府搅得乱七八糟!”

“是,昨晚她还打伤了海藻。”

“什么?”

“她打了海藻,结果海藻没哭,她自己哭了。”福央说这话时,心不知道怎么就疼了,“朱姑娘这人啊,唉,老奴也看不透。”

福央从荆北来到京都的时候,王府已经乱成一锅粥。

明安公主病了,婢子们一个个心浮气躁,乳娘们勾心斗角,全无曾经一派祥和的气氛。

而王爷扔下明安公主甩手去了华林镇,更引得全府上下都在猜测。

王爷回到王府后,更让福央忧心忡忡。

因为王爷关心明安公主时多么敷衍,反而每日翘首以盼大夫的到来。这样的表现岂非本末倒置?

在这样的情况下,福央对这传说中的朱姑娘根本不可能有好感。

谁知朱姑娘来到王府后,又是果断找娃,又是睿智识破乳娘婢子的诡计,倒还真让福央大吃一惊。

他仿佛看到曾经王妃健康时,处理王府事务的果断和聪明。

那一刻他又觉得,如果王爷能娶这位朱姑娘为侧妃,对王府来说,倒是不错的选择。谁知这念头刚一起,人家就离开王府了。

福央从怀里掏出一张叠好的纸,递给王爷,“这是朱姑娘临走时让老奴交给王爷的……”

其实他很不想把这东西给王爷,怕惹得王爷生气。

可思来想去,还是不敢轻易扣下。

王爷打开一看,果然气得呼吸不畅,“她这是什么意思?骂本王是虫?”

“老奴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