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渔露出善意的笑容,“是我要向姐姐道歉,大过年的还让你跑一趟。我只是想,过了十五,你又要开始忙起来,就没时间到牧场来坐坐。”

陈夫人倒是个实在人,“朱渔姑娘客气了。出来透透气,心情也好。你是不知道,家里闹得乌烟瘴气,让人听着就烦。”

“哦?怎么了,是陈医官不乐意夫人出来抛头露面?”

陈夫人冷笑,“他既不想我出来抛头露面,又想家里有银子用。如今我婆婆对我已是和颜悦色,不似以前总摆出张冷脸,非要压我一头。”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不过姐姐可别打了退堂鼓。我长期住在牧场里,不能去荆北城,一切还要辛苦姐姐。”“哪里话!王妃给出那么高的报酬,我要是不尽心尽力,又怎对得起她?”这趟来,陈夫人便是有些事情要问清楚,“朱渔姑娘,如今是您接管了王妃手上所有生意。我想问

问……”

“以前是怎样,现在还是怎样,不变。”对方就算不提这茬,朱渔也是要提的,“我对王妃曾经的利润分配没有异议,并且以后只会比现在好,不会更差。”陈夫人大喜,“多谢朱渔姑娘。”她由衷的,“其实早前的四六分成,我觉得就够多了,后来王妃又调整到五五分。第一年便赚了个满钵彩,顶我家多少年的收入呢。我想着

,还是调回四六吧?”“不用调,那是姐姐你该得的。你尽心尽力,凡事亲力亲为,态度比银子更可贵。”她眨眨眼睛,“我其实想着,如果斯兰街不需要姐姐再操心,你倒是可以想想,把咱们的生意发展到遍布整个荆北。还有,空了上京一趟,你去找福云大长公主,把咱们这个模式推广出去,也可以邀请她到荆北来考查。京都若是有了福云大长公主参与,事半

功倍。”

这想法与陈夫人不谋而合。她匆匆道,“您等一下。”便进屋去了。片刻回来,手里拿了一叠纸笺递过去。

朱渔接过一瞧,咋舌,妈呀,这不是现代社会的企划书吗?

这陈夫人果然是个商业奇才……

两人逐条讨论,便到了中午。即使吃饭时,两人仍是窃窃私语,聊得起劲。

说实话,朱渔自己是没什么生意头脑的人。早前是借了王妃的身份,然后近水楼台能给王爷吹枕边风,几乎没遇阻力就拿下了在荆北经商的官印文书。

可她慧眼识人啊,得了陈夫人这肯干实事的得力干将,岂非躺着就有钱拿?

陈夫人歇得一日,便要告辞。临行前,低声道,“水草那孩子倒是个好孩子,为了不让姐妹们嫉妒,主动把饭馆退了,银子却不肯收下。”

朱渔倒没想到这层,“你是说,她其实舍不得饭馆?”“那可不?自己一手一脚经营起来的饭馆,如今生意这么好,谁舍得放手啊?听说把饭馆交给我的前日,母女俩守在饭馆里一夜未歇,就为了多看一眼。唉,我都那么劝她

了,可她拗得很。”

“我还以为她是为了霍三,才放弃饭馆来牧场呢。毕竟新婚夫妻两地分居也不是个事儿。”朱渔揉了揉眉心,感到棘手。

陈夫人也道,“她和那几个姑娘以姐妹相称。她最先得了饭馆,于心不安,再加之王妃早前还救了她娘,她不愿让王妃被其他姐妹怨恨。”

朱渔送走陈夫人,正要去找水草,却见众人带着娃们堆雪人,场面十分温馨。

卓云天在喊,“小六,还差只手,做一个。”

郭小六兴高采烈答应着,专门用雪捏了只手给雪人装上。

珍珠正在画鼻子眼睛嘴,瞧一眼身旁的郭小六,本就冻红的脸蛋愈发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