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孔颖达和颜师古编纂了《五经正义》之后,整个唐朝以《五经正义》作为典范,而且严格要求疏不破注,注不破经,使整个儒学被禁锢了起来。

宋朝重视文人,儒学也获得了很大的发展,而几百年来,没有任何改变的经典体系,也让很多读书人都感到极大的束缚。但是祖宗之法不可改这句话,压在了读书人的头上,使他们不敢对经典有说出一句发对的话。

而王安石编纂《三经新义》打破了唐朝以来的注疏体系,便招致了一大批“卫道之士”的痛骂。但王安石坚持了下来,并把《三经正义》作为科举的必读书推广开来,一股新风便吹遍了整个儒学界。

后来理学家们借着这股新风,纷纷发表自己对经典的见解,从而实现了“我注六经”到“六经注我”的转变。到南宋朱熹编纂《四书》,这场改变算是完美完成了。从此以后理学大行于天下,四书五经也成为理学的经典体系。而在四书五经之中,《四书》因为代表了理学的精要,因此被放在了《五经》之前。

但在理学大行于天下之后,人人都忘记了,是王安石一句“祖宗不足法”,最先打破了以前的僵局。

当茅峥从王安石的茅屋中走出来之时,他的怀中抱着几个小册子,这是王安石送给茅峥的一些读本,里面写着儒学的很多经典语句,而更多的则是详细而浅显的注解。

只是这些读本的纸张已经泛黄,显然存在的时间已经不短了。茅峥翻了一下,发现在那工工整整的正文之侧,经常能看到几个歪歪扭扭的字,而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显然是一个小孩子写下的。

当然能够得到王安石的赠书,茅峥已经很高兴了,对于那些那几个歪歪扭扭的字,他也完全没有在意。

过了小桥,茅峥回头望了一眼,发现王安石走出了小屋,看着自己,慢慢地走着步。

“王相公,你不用送了,你回去休息去吧。我以后会经常来看你的。下回我一定不会忘记带礼物的。”茅峥招手喊道。

只见王安石停下了脚步,面带笑容,也挥手向茅峥道别。最后只听他低声说了“真像,和他小时候真像”一句话,就见他转身回到了茅草屋去了。

自此之后,茅峥的生活就很有规律的进行着了。晨起练武,早上随着教书先生读书认字,下午就学习白莲社的法术。闲来无事,便往报宁禅寺和王安石的住处跑。

在报宁寺老禅师的吩咐下,报宁寺的僧人对茅峥都很客气。而且老禅师也特许茅峥随意出入自己的禅房,经常和他讲一些佛门道理,想要让茅峥放弃对红尘的执着,好皈依三宝。

而茅峥在王安石的影响下,对改造这个世界抱有十分大的期望,因此对于老禅师的话也就置若罔闻了。

这一日中午,送走了烦人的教书先生,茅峥连午饭都不吃了,直接跑到了后山,练习隔空移物去了。

白莲社虽然隶属于净土宗,但毕竟只是一个外围的组织,因此白莲社没有机会接触到佛门的神通。白莲社的法术,都是从民间搜集而来的,主要分为请神术和祭刀术两类。

请神术顾名思义,就是请下神力,附着在请神之人的身上,从而获得强大的实力。请神术强大者,可以召唤天兵天将,甚至可以获得星宿的力量;而请神术修行不到家的人,也只能去跳大神,骗一些愚夫愚妇的钱财。

祭刀术则是利用法力,将兵刃隔空击出,兵刃分为凡兵,天兵,造化无形之兵。祭刀术练到极致,利用造化无形之兵,可破万军,可灭敌国。但是至今没有人能修出天兵,就连茅人卓和温小慧也只修到天兵,就无法再前进一步了。

茅峥在请神术上的天赋可谓无人能比,一日之功。就是别人练上一年,也不一定能比得上。但是自从上次对战茅山道士失控之后,温小慧就严禁茅峥学习请神术了。温小慧担心茅峥的心志和身体,会因为承受不住神力而走向崩溃。

于是茅峥只能学习祭刀术,和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符法了。但是茅峥在祭刀术和符法方面,天赋就差多了,他至今都不能移动一把兵刃。

但是茅峥在昨天施展祭刀术时,明明看到地上的长刀晃动了一下,他当时就很是兴奋。他今天只想再接再厉,争取早日把祭刀术学成。

但是地上的长刀,好像就是跟他过不去一样,无论他怎样努力,都是一下也不动弹。

“起!起!你倒是起来呀!”练得满头大汗的茅峥,望着那一动不动的长刀,最后也是泄气了,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对着长刀说道:“我说刀兄,我这么努力,你就一点面子也不给吗?你要是听我的话,我就把你打磨得更加锋利,你看好不好。”

茅峥说完,对着长刀随手指了一下。出乎意料,长刀竟然飘了起来。

茅峥心情大好,一个翻身就站了起来,指着飘浮的长刀说着“来来来”就想把长刀召入手中。

只见长刀果然向着茅峥飞了过来,只是一个跃起就飞到了茅峥身后,随即便传来了一阵清脆的笑声。

“你的刀兄才不会听你的话呢。在磨刀石上磨,那得多疼呀,它要听你的那才怪呢。”温元接下长刀笑着说道。

“原来是你在作弄我,害我白高兴一场。你不和圣母在一起,跑我这来干什么?”茅峥见是温元捉弄他,重新挂上了失望的表情,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还不是圣母知道你没有吃午饭,让我送过来吗?不过看你急得抓耳挠腮,也挺有意思的。哎呀,地上多脏呀,你快起来吧。”温元把饭盒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就伸手来拽茅峥。

“就你这小丫头爱干净,好,我起来就是了。不过说来,我也真是饿了。”茅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然后坐在了桌子旁,大口吃着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