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春棉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自家大哥给刘风施针。

刘风趴在床上,泛白光裸的后背上,有着七八道狰狞而丑陋的长疤,光看这疤痕,就可以想象,当年他所受伤之重,多亏他命大,遇到了大哥,才捡回了一条小命。

现在那后背插着三十六根银针,只见那插着银针的穴位处,开始冒出淡淡的白烟,在这闷热的房间,竟然让人感觉到丝丝寒意,随着袅袅白烟,那银针上竟然开始出现了白霜,从刺入肌肤的部位,蔓延到了针尾。

付春棉瞪大眼睛,竟然如此神奇?她看向自家大哥的目光,满是崇拜!

嗷嗷嗷,怪不得叫小神医,大哥真的是神医啊!她再不用担心自己生病了!

一刻钟后,再没有白烟冒出,三十六根银针上都结上一层厚厚的冰霜,付春松迅速将银针一一取下,擦拭干净,放回针囊,和颜悦色道:“恢复的很好,估计再有一年左右,寒气就能完全拔除了。以后可以适当地多活动活动,对身体恢复大有裨益,但切记,莫要剧烈运动。”

刘风闻言不由露出笑容:拱手道:“多谢陈兄。”

付春松点点头,“你好好将养,七日后我再来。”

刘风披上长衫,把付家三兄妹送到了门口,见他们远走后,才收回目光,关上房门,心中有几分雀跃,终于,要摆脱病秧子的生活了。

想到“病秧子”三个字,脑海中竟不由得出现付春棉的那张脸,还有付春藤,说起来,这对双胞兄妹的长相——

刘风皱起好看的眉峰,相处时间越长,他越感觉付家这一家不似普通农家,但是那个付大壮,勤勤恳恳、吃苦耐劳,明明就是一个再憨厚普通不过的农民罢了,可能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高大英俊,论这长相来,就是放眼京城,也数一数二。

要不是付大、付二长相随了付大壮,刘风真的会怀疑那四个灵秀的孩子,是不是付大壮的种。

那么,究竟可不可能是已去世的付家娘子?但是可能吗?不可能吧,这也太过匪夷所思了!

不管怎么样,已心生了怀疑,刘风觉得还是查一查的好,若真的万一呢?总归对他不是坏事!

既然决定要查,就得跟这一家人多多亲近才是。刘风暗暗打下主意。

付家一家五口一起吃了香喷喷的晚饭,稍作歇息后,在月亮明光地下,一家人又都坐到了后院那玉米棒子堆成的小山前。

今年的收成不错,付大壮看着那足有成人小臂大的玉米棒子极其满足,除了需要储存的粮食,剩下的卖了钱,足以过个舒坦的冬天,还能给自家小闺女多添置两件新衣服和新首饰,想想就觉得心里美。

一家人剥着玉米棒子皮,就连付春棉也不例外,虽然她爹不想让她干,但拗不过一心要勤劳起来的准备做“家务农活一把抓的小能手”,只能认她去了,还心疼地嘱咐,“要是手疼了就赶紧歇着,可别把小手弄糙了。”

付春棉甜甜地答应着,也确实没有为难自己,之后还跟自家大哥要了保养手的方子,准备自己做一些脸霜手膏,虽然她现在还年轻的要命,但保养,就得从少女做起啊!一直美美的,才能找到个如意郎君啊,就是找不到,天天看着自己,也赏心悦目不是?

付春松则最先挑起了话题,“爹,我的七日假期快没了,我打算后日早晨去镇上,家里的农活就只能拜托你和弟弟们了。”

付大壮听了,摆摆手,“没事没事,反正也就剩下剥棒子皮和棒子粒了,也没多少活,你好好在医馆里干比什么都强,要我说,你明天别下地了,直接就回镇上算了,免得赶得慌。”

付春松摇头,“不用,我在医馆也不累,还是帮爹把地里的活都干完的好,否则我也不放心。”作为家里的老大,怎么能把累活留给年迈的爹爹和年少的弟弟呢,要不是医馆月钱丰厚,又是自己喜欢的工作,他怎么可能放下这一大摊子。

自家大儿子一向有主见,付大壮也就没再说什么,转而问向了付春柏,“对了,春柏啊,你是不是也该去教书了?”

付春柏点头,“我也是后天。”

付大壮对付春柏也很是满意,这个二儿子中了秀才后,家里的田地不用再上税,家中的条件也越来约好。家里出了一个秀才,简直是付家祖坟上冒青烟,只可惜付家的祖坟早在二十年前民暴中消失了,只剩了付大壮一根独苗,但是,看着眼前的三个大小伙子,一个比一个有出息,以后付家的祖坟由他这一代撑起,付大壮又心生自豪。

在场之人,除了付春棉,都是手脚麻利的干农活的好手,不过一个时辰,玉米棒子山就削平了一小半,天色已晚,各自歇息不提。

另说那个病秧子刘风,本来想要想个好方法去接近付家一家,不能显得太过刻意让付家怀疑,毕竟付家可是有聪明人存在的,尤其那个付春柏还不同于付春松,他每天都要在家吃饭的,万一被他察觉到自己心怀不轨,只怕自己的病付春松都不会再给他治,那岂不是得不偿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