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毛团拱出衣服,一双猫瞳半睁半闭着,鼻子嗅了嗅,东倒西歪的站起来,短腿一软,差点没团成一个球滚下床去,一只大手拢住他的身体,毛团被抱起了起来。

楼启看着他找不到东南西北的样子,在怀里都不安生,身子软的像个糯米团,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不见他长大一点儿。

指腹挠过那毛绒绒的耳朵,楼启唤道:“萧白……”

似是带了一点不确定的意味儿。

毛团在他怀里翻了个身,露出圆滚滚的肚子,小小的回应了一声。

“萧白。”手指揉揉他的脑袋。

“萧白。”手指抚过那躺开的肚子。

一声一声,低沉平静的嗓音在屋内响起,带着一丝不寻常的波澜,连他自己也听不出这声音蕴含了多深刻隐忍的情绪。

萧白终于不耐烦了,一爪子拍过去,还凶悍的咬了一口。

被挠了的楼启任由他拿自己的手指磨牙,右手覆在额头,遮住那双波涛汹涌的眸子,竟低低的笑出了声。

这一刻,那只渺小柔弱的蠢猫终于同这清风霁月的少年重合了起来。

他思虑过很多次,但当真正知道真相的时候,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欢喜。

对,欢喜。

无论是仙霖幻境时一步一步走入火中的决绝,还是少年在浮屠塔上义无反顾跃下的身影,都是萧白。

从始至终,只有萧白一人。

多少次他在黑暗中隅隅独行,梦中也皆是血染的河山,他出生族群陨落,年少时颠沛流离,待成人后,得以混进昆仑,他的一生都是为了复仇。

楼启低低的道:“萧白,我很欢喜。”

萧白,我很欢喜。

他不后悔当时未曾阻止他迈入火中,却无比庆幸后来即使窥见他的心意,也没有将他赶离身边。

萧白不知他心中所想,他的脑子正处于混乱之中,搅成了一团浆糊,头重脚轻,踩在男人的腿上犹如没踩到实地,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终于抬起两只前爪,想站起来却一屁股坐了下去。

他潜意识里还认为自己是个人,应该这样站着,可惜四只小短腿不给力。

萧白懵逼的抬头看着男人那张俊朗沉静的脸,后知后觉的想,这人怎么长的比自己还帅……

再一想,这特么的不是楼启么!

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只看见一个圆滚滚的肚子,胖的差点连爪子都看不见了。

卧槽这谁这么胖tat……

自己明明是人来着,怎么变得这么小,萧白不满的拿爪子拍楼启。

“喵嗷!”老子是人!

因为醉酒,拍出来的力道都软绵绵的,楼启并不阻止,正要顺毛,却见怀中的毛团又发生了变化。

白色的光芒一闪而过,少年修长白皙的身体渐渐抽长,双眸懵懂,一直长到了十五六岁的模样,那张熟悉的干净面容出现在眼前,近在咫尺。

楼启心猛的一跳,随即是轰然如擂鼓的跳动。

萧白打了个嗝,晕晕乎乎道:“老子就说……老子,是人!”

他刚说完,两只耳朵“蹭”的一下变成了毛绒绒的猫耳。

萧白不知道的是,他的衣服正躺在床上被自己刚刚滚成一团,而现在,他正双腿叉开面对面坐在楼启大腿上,浑身一!丝!不!挂!

两个人的距离已经到了危险的地步,偏偏萧白还不自知,眼底迷茫之色闪过,像是隔了一层撩人的雾气,认真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抖了抖猫耳。

“楼,楼启?”

少年因为醉酒的缘故,面色不正常的潮红,赤v裸的身体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欣长的双腿大喇喇的敞开着,挂在楼启的腰上,他略微青涩却美好的身体完全舒展开,睁着猫眼,像是初生的婴儿,越发懵懂。

楼启红了眼睛,喉咙动了动,仿佛隐忍着什么,迟迟没有动作。

萧白全然不知自己的处境,他忽的皱了皱眉,一只手拽住楼启的衣领,明明想装作恶狠狠的样子,说出的话却威力全无。

“老子是直……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