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妈是担心我,顺口就安慰道,“妈你别担心,我没事,我……”

“你个猪脑子啊,三年都过去了,这日子怎么过不是过,你不声不响就离婚,你以为,你上哪儿还能找到肖家这么好条件的人家,他妈是刻薄了点,可那老太太迟早得死,你又不是和她过一辈子,忍忍不就过去了?离婚离婚,你以为顶着个二婚嫂的名头很有脸是不是?你让我和你爸以后还怎么在村里抬头做人?”

原来是我想多了……

听着我妈气急败坏的喝骂,我大脑嗡嗡一片空白,以至于整个人都有点木。

好半晌,我才反应过来辩解,“妈,你知道我在肖家过的什么日子吗?我不离婚,可能再过不久你们就该给我奔丧了,我不被折磨死,也会被各种赤脚医生的偏房孕药给毒死的!”

“什么偏方孕药?不能人道的是肖一程,给你吃那些有个屁用,你那婆婆就是脑子有病!”我妈骂完话锋又是一转,“你说你不声不响离婚就算了,怎么还赔给他们钱呢?你傻啊你,当初他们给了彩礼,你嫁过去的三年不算数啊?而且,关键是你弟这边急需用钱,你看你这,哎,你这都干的什么事儿啊你?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蠢的女儿?早知道你会做个赔钱货,当初你弟结婚,我就该让你们多包点份子钱,也好过你便宜了别人!”

赔钱货三个字令我狠狠一震,仿似瞬间被一支冰冷的利箭穿透了身体。

父母身在农村,是有些重男轻女的思想,从小就偏宠我弟,可骂我赔钱货,却是第一次。来自亲生母亲的这三个字,比肖一程他妈泼的硫酸还杀伤力强大,我手一抖,差点没拿稳手机,想反驳,喉咙却仿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扼住似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妈……”良久,我才从喉咙深处挤出哽咽来,“你是我妈啊……”

然而,回应我的,是无边的沉寂。等我回过神来拿下手机才发现,原来我妈早就挂断了。

这通电话,给了我沉重一击,我摔躺在床上,呆望着天花板久久回不过神来。有那么一瞬间,我感到心脏都仿似被寒冰冻结似的,冷的打颤。

我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回过神来,天已经黑了。

起来随便煮了碗面条对付,我澡都没洗就倒床上囫囵睡了个天昏地暗,第二天起来,又是一个大晴天。看,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这不又过去了一天?

迎着阳光,我伸了个懒腰,自我打气一番,就去浴室洗了个晨澡,打理妥当后,便打算去外面逛逛。这段时间我不用工作,总不能见天关在家里不出门,这样非得发霉不可。

冰箱里都是些速食品,反正最近闲在家里没事干,不如买些食材好好犒劳自己。没人关心无所谓,我自己总不能也跟着亏待自己,那才是真悲哀呢。

小区附近就有家大卖场,里面蔬菜鲜肉水果什么都有,品种繁多还不比菜市场差,而且价钱也不贵,我就打算着去哪里补给下空荡荡的冰箱。

卖场的人很多,起初我是真没注意,可是走着走着,我就发现不对劲,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又回来了。

经过泼硫酸事件,我现在几乎是草木皆兵。心道不会又是肖一程他妈吧?高淦不是说已经报警了吗?难道警察没抓人?对了,我昨天还想过告肖一程他妈故意伤人来着,结果给我妈一电话打岔忘记了,如今这被窥视的感觉一回来,我就后背发毛在卖场逛不下去了。

我虽然没有马上离开卖场,但也忍不住借由拿东西频频四顾,不过看来看去,来来往往的都是陌生面孔,并没有看到肖一程他妈的身影。竟管这样,我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万一直觉没抛锚,上次泼硫酸,谁知道这次是什么。

接下来,我便故意往人多的地方走,如果真有人心怀不轨,这么多人,怎么都会有所顾忌。

我足足在卖场绕了半个多小时,那感觉依旧如影随形,这下我确定不是错觉了。因为没看到人,我也不确定跟着我的到底是谁,但应该除了肖一程母子不会有别人,这么继续绕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想了想,当机立断便去了柜台结账。

不管是排队还是结账,我都东张西望的看着,依旧没人发现什么可疑人物。但我没敢就此松懈,等结完账拎起大包小包,我就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出了卖场,也没有急着回去,而是直接上了路边一辆出租车。

“小姐去哪?”出租车司机问道。

“你往前开。”我放下车窗望着卖场大门的方向。

司机虽然疑惑,不过也没有多问,当下就发动车子开了起来。

我没选择直接回家而是打车,就是想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人在跟着我。

然而事实证明,我的确不是错觉。虽然我没看到人,但车子开了没多远,后面一辆出租车就很快追了上来,明明速度很快,却没有硬超过去,而是不远不近的吊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