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粗心大意的我也是没谁了,别的拖延症发作就算了,床上用品这么重要的家具必备怎么也能给忘脑后了呢?难怪昨天晚上余伯年看完就把我拽去了酒店,今天之所以没有再把我拉酒店,估计是以为我都抽空布置了吧,毕竟房子都打扫收拾过了,昨天是来不及,谁能想到我今天还是什么都没有布置呢?

而且更糟糕的是,这租房没空调,夏天没什么,冬天在没有被子的情况下,特么冻成狗。我要真这么光秃秃凑合一晚上,非得感冒不可。

好在我还有两件长款羽绒服,而且是特厚实那种,穿多点盖,应该能凑合过去。

我因为刚洗完澡,身上还穿着羊绒秋衣,这么一想便去把行李包拉了出来,翻出毛衣给套上,然后又把那两件长款厚重的羽绒服拿了出来。正准备就这么躺下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我还以为是谁给我打电话,结果拿起来一看,是余伯年。

这刚走没多久,怎么又给我打电话了?

我心下纳闷儿,动作却很快的接通电话。

“余先生?”我问道,“你到家了吗?”

本来是客套的随口一问,结果对方却道,“没有。”

“啊?”我闻言一愣,“怎么还没到呢?你突然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忘了吗?”

“忘了问你,除了厨房用具,你别的都布置好了吗?”余伯年的话出乎我意料,“你就带了一包衣服,昨天看着你那租房就空荡荡的什么都缺,今天……你有布置一些吗?”

呃……原来余伯年不是以为我布置了,而是忘了……

不过他居然会想起来特地问我,还是让我挺感触的。

我在说实话和搪塞间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选择了搪塞,因为我直觉如果实话实说,余伯年估计会杀回来。

“嗯……”我含混的应了声,没有回答余伯年的问题,而是道,“正好我有件事想跟余先生说一下。”

“你说。”余伯年道。

“我明天能不能请半天家,我需要布置一下家里。”之前本来是打算下班布置的,一天布置一点,几天也就差不多了,又不耽误事,结果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下班还能被猴耍呢,今晚得遭苦头,所以我觉得与其慢慢来,不如请半天假一次性解决好得了。

我以为余伯年会答应,结果对方却斩钉截铁拒绝了我,“不行。”顿了顿才道,“你明天照常过来,布置家里的事,到时候让全婶去帮个忙,你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都舍得麻烦全婶了,你就放我半天假怎么样?”我又是郁闷又是不解。

“不行。”余伯年还是那两个字,霸道任性无理由。

“哦。”季然余伯年都这么拒绝了,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那,余先生,如果没什么事就……”

“我马上回来接你。”余伯年没等我说完,就忽然打断我。

“回,回来接我?”我被余伯年的话惊得差点跳起来。

“嗯,你收拾一下,大概十分钟到。”余伯年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整个懵逼状态,不明白余伯年怎么突然就要回来。心里虽然疑惑,但想到余伯年一会儿就到,我还是起来重新把衣服给套上了,穿戴整齐后,囫囵把那两件羽绒服往行李包一塞,就扔回了衣柜。

余伯年说十分钟,就真的是十分钟。刚刚十分钟,门铃就响了。

我去开门,余伯年挟着一身寒气就推门走了进来。

“都收拾好了?”余伯年上下打量我,我点头他就道,“东西拿好,跟我走。”

“余先生……”

“我没猜错,你这里什么都没准备吧,没被子你要怎么睡?”余伯年以为我是要拒绝,不快的打断我道,“还是你觉得可以凑合,我又多事了?”

“没有。”我摇头,“你等一下。”我跑进房间,拿上手机和包包,又把所有的灯都给关了,这才跑回余伯年面前,“走吧。”

余伯年看了我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你们这小区楼道连声控灯都没有。”下楼的时候,余伯年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开电筒照明。

“嗯。”他开了,我便把手机塞回包里,“不过也没什么,非特殊清楚夜里也不会出来,基本没什么影响。”

“反正你明天也要过去给嘟嘟上课,就不去酒店了吧,省得还要跑一趟。”到楼下的时候,余伯年一边拉开车门一边道。

“好。”我也不赞成去酒店,白烧钱,等上了车,我才一边扣安全带一边问,“那你昨天怎么送我去酒店呢?”

“不是你自己非得搬出来?”余伯年一边发动车子掉头一边斜睨我,“出来第一天就回去,你愿意?”

“那今天怎么就不问我愿不愿意,把我拉回家去?”我好笑的看着他。

余伯年哼了一声,“废话真多。”

嘴巴还是那么毒,脸还是那么面瘫,可街灯交错的阴影恍惚下,我看着这么一张脸,却有点移不开眼了。

“余伯年,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仅仅是同情吗?”过了好半天,那句在心里憋了很久的话,终于还是被我问了出来。

余伯年的回答依旧很简介,“不是。”

“不是什么?”追问出这句,我心里竟莫名紧张起来。

“不是同情。”余伯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