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车子连过两个红绿灯口,离着我上班的地方南辕北辙,我反倒不急了,反正被拉到这,急也是白急,便干脆静下心来,等着看余伯年到底要带我去哪。

半个小时后,就见对方把车停在了一家新办的私立幼儿园门口。

然而,车停下了,余伯年却没给车门开锁,自己也坐着一动不动。

“余先生,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他不吭声,我却有点沉不住气了,忍不住出声问道。

“你之前,是跟钟鸣一起吃饭出来?”余伯年总算转头看我了,却是不答反问。

我被他问的一愣,点点头,心道,余伯年该不会是因为这事儿生气吧?这是在……吃醋?

吃醋两字刚过脑,我就禁不住脸上一热,心跳都不受控制的快了起来。

“那个,我们是在商场碰到的,他帮我搬东西,之后就一起吃饭了。”见余伯年脸色更差了,我犹豫了下,“其实,我还遇到黎欣跟余夫人了,嗯,不大愉快,然后我嘴欠,就给怼了两句,余夫人很生气。”

我都不知道自己干嘛要说这事儿,鬼使神差就秃噜出来了,说完心里还迷之忐忑。

余伯年一听我还遇到了他妈跟黎欣,也是惊讶了下,挑眉问,“你们吵架了?”

“就……怼了几句。”我挠挠后耳根,低着头眼睛东瞄西瞟,就是不去看余伯年。

“所以呢?”余伯年居然笑了一声,“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怼了未来婆婆,后悔了?”

“说什么呢!”我被未来婆婆这字眼儿刺得一激灵,猛地抬头看他,“什么未来婆婆,咱俩又没怎么着,乱说什么呢?”

我看着余伯年忽然眸色一变,以为他又要生气,正着急怎么转移话题呢,结果却冷不丁被对方伸手扣住了后脑勺,动作迅猛的给亲了个正着。虽然这一下是落在脑门儿上,可还是把我给亲懵了。

“你你你……”我捂着脑门儿,半天没说出完整的话来。

余伯年看我张口结舌的样子,估计是觉得有点傻缺,先是皱了皱眉,随即却缓和脸色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到了,下车吧。”说着,他便按了开锁键。

我反应却有点迟钝,等他下了车,好整以暇的等在那,我才回过神来,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跳下车的。

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蠢透了,余伯年却难得没毒舌我,摇了摇头,转身就朝幼儿园里走。

我纳闷儿的跟在他身后,忍不住好奇,“怎么突然来幼儿园,是嘟嘟终于肯上幼儿园了吗?”

余伯年大步流星,压根儿把我问话当放屁,搭都不搭理。

“不是吗?那咱们来这干嘛?”我腿长不及他,几乎是一路小跑才能勉强跟上。

“啰嗦。”余伯年嘴上这么说着,却突然拉住我的手,带着我一路脚步如飞的在幼儿园里左拐右拐,期间幼儿园的保安见了咱们,非但没阻拦盘问,反而还对着余伯年客客气气的问好。

这好像不是为了小家伙来看幼儿园的,而且看这幼儿园哪里都新,似乎还没有正式招生营业,那余伯年拉我过来,到底是干嘛来了?

我这边满腹疑云一头雾水,路虽然跟着走的飞快,却有点心不在焉,等回过神来,已经被余伯年带着进了幼儿园园长办公室。人园长跟余伯年都热情聊上了,就我还在状况外,刚回到现实,就听到胖乎乎却笑容亲切的女园长问我证件有没带。

“啊?什么证件?”我一脸懵逼,不禁转头去看余伯年。

余伯年还没给出反应呢,园长就自己找台阶接下去了,“没带吗?也没关系,到时候带来走个过程就行,其实安老师是余先生介绍的,这事儿就可以定了,证件入档只是明面上给人堵口用的,也省得安老师到时候在别的同事面前难做。”

我懵逼了半天,才咀嚼着这番话回过味儿来。敢情余伯年带我过来,是给我介绍老本行工作?

园长有点絮叨,或者是因为余伯年的缘故有点迷之激动,还在往下说,“至于安小姐身体不好的事情,到时候我也会向其他老师提一下,时间什么的你自己安排就好。”

这是不光开后门儿,还一路优待开绿灯啊?这意思是,非但不计较我身体问题,还搞特殊大开方便之门,人性化的允许我迟到早退,只要跟别的老师做好交接工作就行?

这种天上掉馅饼被砸中的既视感……

“不过,因为时间上不稳定的问题,恐怕得委屈安老师在彻底康复之前做辅助代课老师,不然长此以往,别的老师可能会说闲话,我这工作也就很难展开,这个……”园长转头看向余伯年,略显讨好的道,“还请余先生见谅,不过我保证,只要安老师能担大任,我就立即让她带班。”

这……果然还是天下掉馅饼吧?嗷,砸得好晕……

就在我晕头转向之际,余伯年说话了。

“随便怎样都行,代课就代课无所谓。”顿了顿又道,“她也就是挂个名头,家里小家伙随她走。”

我这下算明白了,敢情余伯年这是想通把小家伙送幼儿园,又苦恼小家伙不肯,就拉我当招子使呢。果然馅饼也不是白掉的,实心饼子,砸一下不死也得晕半天。

不过招子就招子吧,我倒没什么感觉,在幼儿园上班跟家里家教,对我来说没两样,都差不多。

我这便从头到尾一阵懵逼静默,那边园长得了余伯年这话却是松了口气,连说好好好,那感恩戴德的样,就差把余伯年塑成观音像给供起来了。

从头到尾都是他俩的对台戏,没我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