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可以用友情来成全她,放走她,还能用爱情把自己的一切都留给她。

是他自欺欺人了,扪心自问,即使像现在这样殇着,他也不想让她属于另一个男人。

仲立夏盯着结婚证上的照片还有名字,上面的日期是他刚回国不就的日子,也就是说,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是他的合法妻子,而她却毫不知情。

对于他们的夫妻关系,这几个月以来,他竟然还能做到只字不提,她突然想起那天在苏茉那句被明泽楷打断的话,“别以为一本结婚证就能证明……”

呵呵,还有乔玲,她求他来照顾明泽楷的时候,也是说过类似这样的话,“你狠心的对他不管不顾,是不是只是为了早日得到他留给你的一切。”

那么多人知道他们是夫妻关系,而她这个妻子,却在今天才知道。

她问他,“是真的吗?”

明泽楷表情淡漠,“你可以查询。”

也就是说,是真的,他们是真的已经注册结婚了,他们现在就是夫妻关系。

仲立夏突然的很恼火,直接将结婚证甩在了明泽楷的身上,“明泽楷,你凭什么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控制我的人生?你凭什么在我的生命中为所欲为?”

她的质问让明泽楷打心里想笑,是在嗤笑自己,是啊,外表看的确是他强行控制了她的人生,但实际上,那个一直以来对方生命中,为所欲为,猖狂霸道的人,是她才对。

明泽楷嘲讽的冷笑着,薄凉的嗓音听起来毫无温度,“怎么?不能和你的任医生私奔,心里很恼火是不是?”

仲立夏红着眼眶瞪大眼睛盯着他,他想看她笑话,她偏不允许,她将小脸上愤怒的表情转为冷清的淡笑,“你错了,比起和任医生在一起,我更期待嫁给随时可能没命的你,毕竟,你死了,你的就是我的了,你的时日不多,可我和任医生,还是可以消费着你留下的财产,长相厮守。”

她这些话,每一句都够恨,够无情,但明泽楷却怒不起来,她说的,不就是他之前想为她安排的人生吗?

只是从她的嘴里冷清的说出来,他的心里却是极苦的。

他对她淡淡的笑了笑,低沉的嗓音在安静的空间里不咸不淡的蔓延开来,“听你这么一说,突然不想死了。”

死了,觉得好不值得,为了一个得到他的财产而和别人长相厮守的女人,他明泽楷何时如此窝囊过。

他弯腰屈膝,捡起被仲立夏扔在地上的结婚证,她不稀罕的,不代表他的珍惜。

直起身子,他看着她,意味深长的对还因为别蒙在鼓里而生气的仲立夏微微一笑,嗓音醇厚的如窖藏了好多年的红酒,“老婆,从今晚开始,我们该睡一张床了。”

他一个嘴角微翘的弧度,已经足够暖化她的心,他一声老婆,让仲立夏一时间却是恍了神。

这个称呼,是她活到如今,第一次听到,还是从他的嘴里听到的,她突然很想哭。

他和她,结婚了。

当仲立夏回过神来的时候,明泽楷早已经去忙自己的事情,以至于她准备回自己卧室的时候,她的房门已经被锁上,怎么打都打不开。

不用想也知道,是明泽楷做了手脚。

仲立夏到他的卧室准备去找他,卧室里没见到他人,那他一定在书房,又在设计他那座城堡里每一个房间,每一件家具。

没好气的直接进了书房,气势凌人的命令,“明泽楷,你去把我房门打开。”

“你房门怎么了?”明泽楷漫不经心的问,全部心思都还在桌面上的图纸上。

“你说怎么了?”仲立夏没好气的反驳他,真是没见过他这么不要脸的,都多大了,还做出这么幼稚的事。

看着她是真的生气了,放下手头的工作,双手放在裤兜里,修长的大长腿交叠着,不羁的半倚在办公桌上,意味深长的睨着她,“你不会是为了今晚和我睡一张床,故意把你房间的门锁弄坏了吧?”

他还……用不羁的态度来掩盖事情的真相。

和他斗嘴,她肯定输,绝不能让他得逞。

“幼稚。”仲立夏转身,甩门离开。

明泽楷凝望着她消失的方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继而无奈一笑,幼稚吗?明明就是手段啊。

明泽楷忙完回到卧室的时候,仲立夏没有睡在他的床上,但床上的被子不见了。

客厅的沙发上,她把自己裹得像个蚕蛹只露出一颗小脑袋在外面。

明泽楷走了过去,盘腿坐在沙发前的毛绒地毯上。

客厅的大灯已经关了,只有几盏昏黄得壁灯幽暗的照着。

他眼里的她,睡得并不是很好,怎么现在连睡个觉眉心都拧着,小嘴还不开心的努着。

他抬手,想要去抚平她眉心的殇,她睡的很浅,他指腹还没走触碰到她,她就很有防备的睁开了并无睡意的眼睛。

四目相接,他好看的唇微微往上一勾,刚才顿在半空中的大手在她陷入蚕丝被里的脑袋上宠溺的揉了两下。

俊脸上的微笑,甚是迷人心醉,暗夜里,低沉的嗓音更是磁哑的魅惑人心。

他叫了一声,“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