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明泽楷早早的起床,仲立夏长时间带孩子的原因,也是习惯了早起,在厨房正在专注冲牛奶的她,感觉腰间一紧,继而,整个后背都依偎在他结实的怀里。

仲立夏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大清早的搞突然温情袭击,非奸即盗。”

明泽楷下巴磕在她的肩膀,抿嘴浅笑,“我想知道,我的早餐什么时候可以做好,今天要早一点儿出门。”

仲立夏转了个身,成功避开他大清早的亲近,“为什么走那么早?”

她以为是公司里的事情,毕竟她也算是带班一年多,好多事情他们可以商量着来。

明泽楷倚在身后的琉璃台边缘,笑得入今晨的暖阳,明媚舒畅。

“我是早出,又不是晚归,你紧张什么啊?”

冲好牛奶的仲立夏不屑得白了他一眼,他是哪只眼睛看到她紧张了,她只是随口问问而已,真是自作多情。

离开厨房前,仲立夏瞄了一眼他的腿,他手里没拿拐杖,是怎么走过来的啊?

她没问,明泽楷一眼看穿她的不解,解释,“我跳过来的。”

仲立夏没再搭理他,拿着冲好的牛奶去了皮皮房间,乔玲正在哄着他穿衣服,而小家伙任性的非要喝了牛奶才肯起床。

仲立夏把牛奶递给乔玲,对皮皮这个不好习惯的养成,她有责任,不过现在想给他改,还是需要一段过程。

重新回到厨房做早餐的仲立夏没看到明泽楷的身影,也就没多想,反正过会儿饭熟了,他自然会出现。

等中式的小米粥,麦香馒头和包子摆在餐桌上的时候,明泽楷像是掐着表似的,刚好过来。

穿着一身纯黑色的西装,内搭也是黑色的衬衣,领口都中规中矩的扣着。

坐下吃早餐的时候,仲立夏还没问,他自己就先说了,“今天是任志博的忌日,也是我重生的日子,我过会儿去看看他。”

仲立夏已经完全明白他这么早起外加还穿的如此正式的原因。

“噢。”别的,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个人是明泽楷的救命恩人,她对那个素未见面却清楚知道他长什么样子的恩人,一直以来都很感激。

明泽楷领出门的时候,仲立夏站门口帮他递鞋子,很自然而然的动作,她说着,“去买束花再过去吧。”

明泽楷点头,他也正有此意。

明泽楷走后,仲立夏一个人站在门口自言自语,‘不知道裴云舒会不会回来看看那个人?’

墓园里,因为还很早,除了管理人员并看不到几个人。

清风微凉,举着拐杖的明泽楷站在了任志博的墓碑前,身边已经站了好一会儿的裴云舒看了他一眼,好奇的是他为什么举着拐杖。

明泽楷躬身放下买来的白色菊花,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却是再问裴云舒,“来这么早。”

裴云舒点了点头,嘴角的笑恬静,只不过脸色有些苍白,“嗯,刚下飞机就过来了,怕他等我等的着急。”

明泽楷听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想了好多事情,不禁问裴云舒,“你们很相爱?”其实一直都好奇这个问题,虽然自觉有些八卦。

裴云舒歉疚的凝望着墓碑照片上那张熟悉的脸,笑容略带苦涩,“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一定会让自己努力爱上志博哥,远离任志远。”

可生活,不能重来,人生也没有彩排,命中注定会发生的那些事情,是我们无法改变的。

两人的身后传来另一个人的脚步声,明泽楷回头看了一眼,裴云舒却没有,这个熟悉的声音,估计她这辈子都忘不掉。

有些东西,你也是想要忘记,就越刻骨铭心。

明泽楷空出他们两个单独相处的机会,“先走了。”

裴云舒扭头看着明泽楷,想问问他的腿,还想知道他自己走可不可以?只是作为朋友起码的关心。

“你……”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

明泽楷温润一笑,“没问题的,有司机在外面等我。”

裴云舒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噢,再见。”

“再见。”

明泽楷走后,任志远沉默的盯着墓碑上的那张照片,就好像根本没有裴云舒的存在一样,就好像他的眼里此时此刻就只有墓碑里的那个人。

裴云舒微声叹气,对永远沉睡的志博哥说道,“志博哥,我先走了,有时间再来看你,我会好好的。”

说完,她便拉起旁边的行李箱转身离开,志博哥曾经说过,只要她好好的,他才会放心。

裴云舒想,任志远不想和她说话,肯定也不想见到她,那么她又何必多此一举的寒暄。

他们向来都是两句话就能引起两人之间的爱与恨,在志博哥面前,她不想和他闹,也不准他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