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院子里,常玟徘徊又徘徊,一双深陷的眸子时不时抬头打量着出出进进的门口,满面彷徨。

她手里的手机早已捏的汗津津的,那一串深入骨髓的的号码倘若拨了过去,不知会是谁接起呢?是啊,接通了不就知晓了吗?可是,那一份勇气独独不能鼓动。

常玟木木樗樗呆在那儿,惹得保安偶尔会抛过两眼来,他们看来,这或许又是一个失恋的女孩吧。这年头,分分合合的太多了,有情反倒不如无情活的洒脱。

“常玟?你怎么也在这儿?”

茫然中,似乎有人喊她,常玟机械的回转,白|花|花的逆光里,那一抹欣长的身形熟悉又陌生,常玟本来就呆滞的脑子一时就如停歇了的表针一般不受使唤。

那人大约也是看出了端倪,转到了常玟跟前,露出白白的牙,“常玟,不认识我了吗?徐博文。”

原来是他,常玟想挤出一许笑意,可唇角一抖,竟是不可抑止的就小声抽泣了起来,压抑又放纵,直到肩头都跟了抖瑟不停。

她这是承受了多大的委屈啊,徐博文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狼狈的女孩,生生有一种揽她入怀的冲|动。可她就如纯洁的白天鹅一样无瑕,哪容得人随意玷辱。

太阳正大,眼看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若再继续下去,她这条小命不知会不会损伤。徐博文不由分说拉了她到僻静角落一大榕树下,塞给她一纸巾,“哭吧,这儿没人,哭死也不会有人知道。”

常玟哪里还顾得上他这不上腔的挖苦,一时间哭的天昏地暗、稀里哗啦,连硕大的太阳都给她搞得晕晕乎乎,一步三摇躲进了云彩后头。

人来人往恰如时光的分分流逝,常玟总算是止了哭,她低眉顺眼也不说话,只是俯头搅着手机链子。

徐博文惯是个好脾气的男儿,他道,“这会儿可以说给我听听了吧?若不一吐为快,我不晓得你会不会得了忧郁症,听说那病症发作蛮吓人的呢。”

常玟还真是一磨人精,人家徐博文耗了时间连哄加唬,愣是不言不语。

徐博文大约也是认栽了,只好坐在了花池边儿上,静候着这位小主儿啥时候能赏个话儿,也好教他知道女孩的玲珑心思,进一步讨得欢心。

功夫不负有心人,常玟总算是开了口,徐博文这才听了个大概,捋了顺序,大约就是一个男人为了她忧及性命。而她,碍于身份,不能正大光明去守候,心里愧疚又忧虑。

其实,这委实是人之常情。徐博文出于隐秘心思作祟,微微有点惋惜,却又觉得这本来也属正常,这么好的女孩,怎么可能没人追。眼看,常玟如此调零,还不更就证实了他们之间感情的密不可分。那个男人是真真有福的,徐博文这一刻神使鬼差就想,要是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是他该多好。

只是,眼前这小女子如此痴念,那男人却是无知无觉。若那男人是真心待她好,又怎会舍得她这般作践自己?可见,那个男人显然不是一怜香惜玉的主儿。

“那么这个男人就在这个医院?”徐博文没有理由不帮她,虽然他很希望有一个机会斩断其他人跟常玟有关的情牵,只是,看她愁苦难捱,他又怎能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