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洛回头冷冷的看他一眼,否认道,“没有。”

说罢,她又去查看尹修文脖子上的淤痕。天知道她费了多大的劲才克制住不去看他,恢复记忆之后,和他单独呆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以前的她是真的傻,总是不停的给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的原谅,结果说了最后一次,下一次还是原谅。

她累了,她不想再做那样的傻姑娘了,这次她差点被侮辱,和自己的犹豫不决也有关,她自以为聪明的摆了商灵一道,却低估了商灵的报复欲和嫉妒心。她要是拿了孩子的监护权,就真的抽身离开,也不会遇到那样的事。她不想再犯曾经的错误,这次没有最后一次。

“小洛……”

“滚!”

裴哲西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那间病房的,走到停车场的,车明明就在面前,他却茫然的找了好几圈才坐进去。

她一直那么乖巧的跟在他身边,仰望着他的背影,曾经为了能站到他看到见的位置,拼了命学习奋斗。她曾经离他那么近,近到只要他一伸手就能抓到她。他却没有想过要伸手抓住她,也没有想过她的追逐会有停止的那一天。只是他现在想回头拉住她了,她却累了,没有力气在追逐他了。他越是拼命的想要靠近,却只是把她越推越远,这感觉竟然是那么的可怕。

他被她咬伤的手臂这时候才痛的明显,是她咬的,那一口她是真的发了狠的。而以前的她被他欺负惨了,也没有对他说一句重话,甚至在他两次借酒装疯的对她用强,她都没下过这么狠的重手。这次他只不过是不经意的搭了她的肩膀,就被她发狠的咬了一口留下几个血窟窿;他抱紧她只是想挽留她,免得她跑,可她却叫人进来,打的他猝不及防,看来,她是真的很讨厌他了。

他知道他是活该。

胃部传来一阵不适的绞痛,豆大的汗珠从他坚毅的额头上滑落下来。他的胃一直不太好,只要不按时吃饭它就会造.反。他只能紧紧的按住幅度,借此来减轻疼痛。

昨晚的慈善答谢会上他空腹喝了点酒,回去也没顾上吃东西,就出来找席洛。竟是从昨天中午一直到现在粒米未进,他的胃要造.反也理所应当。

昨晚又出来的匆忙并没有把药放在身上。

痛吧,就让它一次痛个够,那么他的心也不会那么痛了。

裴哲西最后痛的拿头磕方向盘,不过还在熬过最痛那个阶段之后,就不那么痛了,等缓过这段痛劲儿之后,他才开车离开。

……

“啪嗒!”

病房门被出去的裴哲西顺手关上,清脆一声轻响,让席洛粉白的唇抿紧,剪水美眸中浮出一片迷蒙的水雾,但是她却命令自己勾起嘴唇微笑,故以做出一副松了口气的感觉,感叹道:“终于走了!”然后又去关心的问罗克朋:“克朋,你还好吧?”

罗克朋清了清嗓子,觉得有些疼,好看的微蹙,一脸的愤愤不平道:“我从别人那里听到过你们以前的事情,这么暴力的一个人,想必你没失忆之前的日子也不好过,你忘记他肯定是你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

席洛忽然想起当初她孤注一掷的追求,心里又是一痛,当初求也求不来的东西,现在她不想要了,他反而对她另眼相看起来。

罗克朋看着她端详着他脖子失神的样子,心里颇不是滋味,又觉得心疼,温和的说道:“洛洛,好了,别瞧我脖子了,我皮糙肉厚的,过两天淤痕就散了。反正已经入秋了,我可以穿高领衫……”

席洛抬头看他,剪水美眸里波光潋滟,他很想对她说,如果你觉得很难过,哭出来没关系的,因为哭在我这里是女人的特权;如果你想和我说说话,我当你的垃圾桶也没关系;如果想一个人安静,那我可以安静的陪着你,你别憋着。

可是最终他却什么劝慰的话都没有说出来,情伤的事情除了当事人自己走出来,别人是帮不了任何忙的。

“你看,粥也凉的差不多了。”罗克朋端着盛粥的白瓷细碗放到她的面前,“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

他这句民间谚语一出,倒是让席洛对他这个海归刮目相看了,“没看出来你一个从小在国外长大的,还懂这些?”

罗克朋舀起一调羹的白粥送到她的嘴边,“就算我是在国外长大的,但是我也不能忘本啊?”

席洛有点不习惯,劈手夺过来,“我自己来。”

罗克朋也不强求非要喂她吃,把调羹放回白瓷细碗里,囫囵个儿的塞到她的手里,“这个你先凑合着喝吧,至于你点名要的肉包子,我只能下次请你吃了。”

席洛微微笑,低头喝粥,眼角湿润。

席洛因为是被人灌了药,药性解了,人没什么大碍,当天下午就活蹦乱跳的办了出院手续。

本来罗克朋是要带她强硬报案的,鉴于没有证据,最后只做是做了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