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执起酒杯不间断的把面前整整一托盘的白酒给喝了,直到最后一杯,他优雅的端起杯子,微眯眼看着张庆池:“换成别人,非把小洛灌醉不可,既然张总没这么做,可见张总其实是个厚道人。既然她都已经喝成这样了,张总就当卖裴某一个面子,如何?”

他知道席洛是为了工程的尾款而来,席洛她们的工作室不比大公司,每一笔钱都需要精打细算。当然如果席洛肯开口跟他要钱,他一定不会犹豫的就给了。可是偏偏席洛不会这么做,她有她的自尊和坚持。

他一连喝了二十多杯酒下肚,人已经没有多大精神继续和张庆池绕圈子,便顺着她的话茬,隐约的暗示。

张庆池指了指剩下的另一个托盘的酒,说道:“说实话,轮交情,我和席洛以及你的交情都不算深,倒是和壹工作室的罗总交情不错。不过,要交朋友,就看裴总你的实际行动,光给我戴高帽子没什么用呢。”

裴哲西微笑:“喝几杯酒,就能同张总这样的人士交上朋友,何乐而不为。”

“应该说,喝几杯酒就能和裴总这样的人交上朋友,真的是我的幸运。是吧,朋友之间么,有些小事大家笑一笑就过去了,席总的工作室真的是资金周转不灵,说一声就可以了?”张庆池虽然逼着裴哲西喝了不少的酒,但是人他也是拿捏着分寸不能得罪狠了,适当的时候,他也懂的见好就收,本来他也只是顺便帮罗宛如一个忙而已:“裴总与我干了这几杯,如何?”

只是看裴哲西这舍命替席洛挡酒的架势,对裴哲西生的情愫的罗宛如到时候怕是只能躲起来哭了。

而裴哲西既然听到张庆池都这么说,那就索性顺着台阶下来了。说实话一个工程的尾款而已,钱应该不是很多,张庆池的资本丰厚,不至于拿不出这点钱来,只是为何要拖着迟迟不给,这才是让裴哲西起疑,非得要挡酒的原因。

他酒量还行,但是比起已经应酬完一个饭局还面不改色的张庆池还是差了一些,二十几杯茅台下肚,开始感觉没什么,这酒后劲很足,要是再这么喝下去,他必然是要醉的。不过事已至此,他必须把面子给足,否则这酒就白挡了。

到时候不知道又有多少会进入席洛的胃中,这必然是伤身的,再说了她的醉态可是只能给他一个人欣赏的。

裴哲西优雅的端起一杯酒,笑着敬了张庆池一杯:“张总,请。”

席洛樱.唇微张看着他,盈盈水眸之中是掩饰不住的关心,他被她关心的目光看着,仿佛浸在温泉之中,简直是舒服得要命,就算现在喝的不是烈酒是毒药也值了,他爽快的饮下杯中酒,然后放下杯子,又端起一杯对张庆池一抬手,继续喝了下去。

席洛想开口,张庆池觉察到她的用意,淡淡开口调侃:“看来这有人是心疼了。不过这是我和裴总之间的事情,我和裴总这是相见恨晚,惺惺相惜,席总你就不要插手了。”

她只能作罢,看着他把白酒当水一样接连不断的送进嘴里,嘴唇被濡湿,在灯光之下闪着润泽的光,这点光随着他嘴唇的动作不停的晃,晃乱了她的思绪,晃的她的心里纷纷扰扰的乱成了一团,手指紧紧攥成拳,指甲掐着掌心的皮肉,可她却感觉不到疼。

桌上斟满的酒被两人全部喝下了肚,裴哲西把空酒瓶子拿过来摇了摇确定里面是真的滴酒也没了,便把酒瓶倒过来,对张庆池挑了下眉。

张庆池敛去眼中的复杂神色,弯了弯唇角,对他比了个大拇指,说道:“裴总海量,实乃真君子,让张某人佩服。”

说罢,对身边人示意,那人便立刻掏出手机,给壹工作室的对公账户转了笔钱进去,

裴哲西平日除非应酬,已经极少喝酒了,况且这几个月来他为了养伤更是滴酒未沾,一下子喝了这么多烈酒进去,顿时觉得从口腔到胃部都一片火辣辣的灼烧感,特别是胃部更是难受的紧。酒精疯狂的从消化系统进入血液,在体内飞速流窜,他觉得眼前渐渐发眩,胃也有些说不出的烦恶一阵阵的犯恶心,想吐,他强忍着不适,笑道:“张总,谬赞了。”

张庆池看着席洛:“席总,尾款已经转到你的对公账了,你可以查询一下。”

张庆池话音落下,席洛手机就响起了短消息的提示音。她拿起来一看,是银行发的资金到账的提醒短信,比对一下金额,刚刚是张庆池所欠尾款的金额。

席洛心头大石这才落了地,松了一口气,她最怕的是这酒白喝了却不能达到效果,她抬头对张庆池笑道:“张总,果然是爽快人,尾款已经到账了。”

裴哲西撑着桌子站着,对张庆池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这就先告辞了。”

张庆池看向裴哲西:“好,那张某就不远送了。裴总席总请自便。”

席洛对张庆池微微一笑,点了下头,站起来,身子微微一晃,站定:“告辞。”

她过去把醉的不行的小崔扶起来,朝门口走去,裴哲西强自压抑着不适跟在她的后面出去。

走到无人的地方,裴哲西终于撑不住,他按着闷痛烧酌的胃部,靠着墙壁缓缓的蹲到了地上。

席洛向前走了几步,突然没听到他的脚步声,扭头过来看,就看到他靠着墙壁缓缓的朝地面滑去。

席洛只得把小崔按到墙上扒着,让她自己扒着墙壁站稳,跑回来查看裴哲西的情况。

“裴哲西,你怎么样?”席洛眉头紧蹙,满脸都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