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来刘欣然之前的推测并没有错,这个帮助皇帝医治并且开出药方的人应该就是所谓的‘神医’慕容清了,联想到之前楚子默饮食里的毒素,还有整个过程里的相处方式,算是拨开了一层迷雾。

刘欣然太清楚,所有帝王都是生性多疑的,喜怒哀乐都不会写在脸上,只会对无尽的欲望颔首,也因此就成就了慕容清这样的小人,也会为了某种目的,做着出卖底线的工作。

甚至这样的人,即使知道结局会是万劫不复,却也一样甘之如饴!

纵然大脑如此四开着,手里的动作却从没有停止过,宫殿外还有人把守着,她的时间非常紧迫,将楚子柏身上残留的玄术影响到的器官做出了及时的补救,用芯片再度探射扫描,完场了第一步大面积的补救。

之后就是长时间的修复过程,只是今日就只能做到这些了,时间上来不及,更重要的是该唤醒这个昏迷的人,还要像个更合理的借口。

刘欣然只恨为什么芯片没有抹去人们记忆的功能,这样做任何事情就显得容易很多了,可是这显然不是好莱坞的科幻大片,纵然她时穿越重生来到这里的特工,也没有力王狂澜的本事,只能够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于是在成功唤醒昏迷的楚子柏之后,信口胡诌了个理由,说是皇帝可能是悲伤过度,才会导致刚刚的昏迷。

“是啊,朕确实是够悲伤过度的,”楚子柏意味深长的看了刘欣然一眼,“朕有没有告诉你,皇妃她之所以会昏迷不醒的原因。”

“这个……妾身不知。”

楚子柏勾了勾嘴角,“哼,朕记得七王妃你曾在西河的鼠疫霍乱中被百姓称之为‘活观音’,难道连皇妃的症状都诊断不出来吗?看来观音在世这样的称赞也只是传言罢了。”

“是啊,添油加醋的传言最是不可信了,”刘欣然立刻点头附和,“皇上这么说,莫非是已经有御医诊断出了原因?”

被这么一问,楚子默只是摇头苦笑了一下,分明就是有苦难言的意味。

“既然七王妃已经知道了皇妃如今的处境,今日就早点回去吧!”楚子柏答非所问,“朕还要去料理别的事情。”

再明显不过的逐客令了,刘欣然自然毕恭毕敬的躬身行礼,和楚子柏寒暄了几句,这才离开了关雎宫。

在返回的路上,经过了浣衣局,这么冷的冬天,虽然已经不下雪了,可是气温还是很低,刘欣然看到那些穿着深蓝色及膝开襟衫的宫女们满是红肿冻疮的手撑着木杆,将洗好的衣服和帷幔挑的高高的,狭长的毡褥在冷风中被浸透的冰水压弯了晾晒的杆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这样的一幕总是让刘欣然想到了自己,她就像是浸湿的毡褥,在寒冬里挂着冰碴,明明没有阳光照射,却还要一股脑子的想要救赎,其实她谁也救不了,反而只会压弯支撑她的杆子!

而这一切的经历,早已经以书信的形式放在了楚子默的书房,他对于刘欣意昏迷不醒的消息时一清二楚的,却一直疑惑为什么这个够皇帝却迟迟不见动静,甚至从上元节那晚开始就日日出入关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