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多真相都是叠加在残忍的前提上,往往知晓答案的人并不会感到轻松。

或许是源于各种各样的理由,可即使是善意的行为,却终究也是在做恶事。

所以花少恭一直隐瞒着关于上官林受伤的真相,尤其是现在更害怕让刘欣然知晓,从最初她和上官林无意识的相逢,也是建立在欺骗的基础上。

“原本是打算让受伤的上官林被楚子默的军队所救,没想到却阴差阳错的遇到了刘欣然!”花少恭抬手扶额,不晓得是该庆幸还是该感叹命运的安排。

“所以,你后悔用这样的方式将她留在身边吗?”

花少恭侧过头去看身边的人,“哼,真是可笑,怎么可能会后悔呢?”

要知道那是他唯一动心的女人啊,在东丘国做质子的二十余年,第一次遇到了单纯、坚强而又相对聪明的女人,最难能可贵的是他们相处起来很轻松,没有那么多的权谋和争斗,可是前天晚上改变了一切。

似乎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那既然这样的话,不妨告诉你,小鱼似乎考虑着要带她出去走走。”

听到上官浩的话,他才收回了视线,直接挑开了营帐的棉布帘子,看向了主帐的方向,“是她自己提出的要求吗?”

上官浩笑了笑,“不是,已经一天一夜了,刘欣然都没有离开过,小鱼送去的膳食也几乎都没有怎么动过。”

看出了花少恭担心的样子,上官浩很识趣的闭嘴。

“我先离开一会儿,接下来的细节安排就交给你了。”他一本正经的拍了拍上官浩的肩膀,直接转身走了出去。

可是显然和预料的不同,不论小鱼怎么劝,刘欣然就是没有离开主帐的战营半步,分明就是在和花少恭置气。

知道处理完了边关传来的战事只好,花少恭心里窝着无名的怒火,已经两天一夜了,这个女人还在和他冷战,他倒是宁愿刘欣然打骂发泄出来,毕竟自己在失去理智的时候,做出了逾越的举动……

可是对方完全没有在意,按照小鱼的形容,她整个人都是极其冷静的,除了每天看棋谱之外,就是独自坐在棋盘前研究棋局,根本懒得开口说话。

想到这些花少恭就觉得心里堵着一口气,他连续喝了一整坛的白酒,整个人就像是走在云端,可是步伐却依旧沉稳。

在路过刘欣然住的营帐时,明显停下了脚步,恰好小鱼端着空了的茶壶走出来,在掀开帘子的瞬间,那双眼睛毫无偏差的看到了刘欣然,他压低声音叫了她的名字。

或许是微醺的缘故,声音几乎被夜风吹散了一样!

小鱼不敢留下来打扰,自然消失的很快,故意用手腕将阻隔着两个人的棉布帘子挂在了一旁,彻底让花少恭能够看清楚里面的一切。

多一些眼神交流也总好过这个主帅牵肠挂肚的喝闷酒吧!

坐在棋墩旁边的刘欣然明明听到了他的声音,手里捻着的白色棋子微微停滞了一下,才缓缓落下,远光扫了一眼花少恭。

很快就看出这个男人喝了酒,那双桃花眼有些微红,侧脸弧度也略显僵硬。

一个站在营帐的外面,一动不动的看着她,而她坐在棋盘前,若有似无自己和自己下着棋,没有言语的交流,却都在留意着彼此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