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所见到的像极了一场幻境,镜花水月那样不真实,不管是那一切被定格成画的场景,还是那青衣男子,还有那脸颊带泪的绝世美人管彤,我感觉像是在一场梦里,梦中有着无尽被定住的桃花,有血色的美,有碎心的疼,有绝望的无奈。

“刚刚,你看到了什么?”我呐呐的问身旁的姬澈,但又好像是在问我自己,我分不清现在的我是在那定格的画里,还是在流动的时间里,青衣男子临走时的话还在耳边回响着,他说,我一直都这样顺着你,这样顺着你。

我想他一定很疼爱管彤,一定!!

姬澈坐在长椅上,翘着腿,将青冥斜靠在红木木柱上,笑了一声反问道,“怎么?你是没瞧见?”

“没,没……”

我低低的回应着,脑子里一直都是那青衣男子临走时的画面,那背影,那心酸到了极致的话语,那漫天静止的桃花和泼散在桃花上的鲜血。

姬澈问我,“你觉得那个男子会是谁?”

我望了他一眼,摇头,“那人看不清面貌,再说我平生认识的人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怎会识得?”默了片刻,小心翼翼的对姬澈说,“你觉得,会不会是管彤的心上人?”

姬澈敲着栏杆的手指一顿,望着山下成片的桃花,眉间微微挑起,似想到了一些什么,轻轻的说道,“半年前我听到这样一个段子,说黎国的文昌公主做成人礼,依黎国的风俗,女子做成人礼需得独自去寻一见合称的礼物,送给将自己养育成人的父母,以此报答父母将自己养育成人的辛劳,却不知为何,出了王城的管彤却是三两月不见回宫,黎国公还曾派人寻了数月也没个踪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但到后来,管彤却是安然无恙的回了王城,还给黎国公带回一件世所罕见的宝贝,听闻是一方琴,管彤对自己失踪的数月只字不提,无人知晓她这数月究竟去了何处。”

姬澈拿起长椅上我还未吃完的一块糕点放入嘴中,一边说着一边继续与我说道,“看今日的这个青衣男子,功力极深,魂定这门玄术若是没有极深的内功作为基础,极难施展得出来,而且还能维持魂定这般久,不过从他离开之时呕出的鲜血来看,他来此处之前一定是受了极重的内伤,能够将他这样功力深到如此程度的人伤成这样,那伤他的人一定是个恐怖的角色。”

我插话问道,“会不会是他闯入风满楼时被管彤的那些护卫们伤的?”

姬澈连连摇头,“守卫管彤的那些人虽然实力是不错,但还不至于能够将魂定这门玄术施展道如此境界的青衣人伤成那样。”

我点了点头,脑子里的疑惑更加的多了,“那你说,那个青衣人会是谁?”

姬澈又一次摇了脑袋,“猜不到,不过我想,此人应该会和管彤的失踪有着什么干系,说不定管彤的失踪,就是因为他。”

心中的迷雾并未因为姬澈的这番推测有所散开,如果说管彤的那次失踪是因为这个青衣男子,那么是青衣男子将管彤给绑了去?但脑中将今日管彤与那青衣男子之间的对话过了一遍,觉得没有多大的可能性,若真是青衣男子将管彤给绑了,那么他们今日就不该是有那样的对话。

他们之间一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但就目前我和姬澈所见的显然是不能将这个秘密揭开,管彤在失踪的那几个月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真如姬澈所推测的那样是因为那个神秘的青衣男子呢?

也许是好奇心又上来了,我很想知道,是那青衣男子离开之时那绝望的背影迫使我很想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也是管彤在说完你就当她死了这句话之后瘫软在地的眼泪迫使我想要知道。

姬澈拍了拍我的肩膀,问道,“你不是说你会乖乖的不乱走么?”

我赶忙将心里的情绪收起来,挤出一脸僵硬的笑容,“这个,我只是想出去打壶水。”

他叹了口气,无奈摇头。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问姬澈,“姬澈,那几个黑衣人是什么来路?就是被定在空中的那几个。”

姬澈瞥了我一眼,站起身,拿起斜靠在木柱上的青冥,淡淡道,“还能是什么来路?杀管彤的杀手了,黑流星里的人……”

“什么?”我忽的站直了身子,“他们找到这里了?”

就在此时,屋外忽然传来了叩门声,步摇的声音在屋外响起,“雪狼公子,康宁公主,您二位可还在歇着?”

姬澈笑了一声,撩开帘子,遥遥睡了一下午,终于是在这会儿睡醒了,他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嘟囔道,“姐姐,有人叫你。”

姬澈前去给步摇开门,而我便去招呼刚刚睡醒的遥遥。

步摇给遥遥带了件新衣裳过来,一进房门就将衣裳放在屋子里的木桌上,“公子,公主,先时见遥遥身上衣裳有些破烂,可这处山谷虽是有两个看门的小童子,但是他们的体格却比遥遥稍大些,婢子寻了块还算新的布料赶做了一件,看遥遥穿着合不合身?”

我拉着遥遥朝她走过去,姬澈给步摇开了门之后就坐在四方凳上把玩他的佩剑,对我们视而不见。

遥遥见有新衣服穿,高兴地不行,连忙嚷着要我给他换上,我长这么大还从未帮什么人穿过衣裳,甚是难为我,但看他那一脸欢喜的模样,我也不好搅了他的好心情,值得勉为其难的给他穿上了步摇为他赶制出来的新衣裳。

我是手脚有些笨拙的,虽然遥遥是极力的配合我穿好这身衣裳,但我实在是不知要怎样去给一个小孩子穿衣裳,只得估摸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