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语麦宝儿抬着所剩无几的空竹筐,趁着混乱挤出了人群,麦穗儿紧跟其后。

“四姐,我们去哪儿?他们不会闹出什么事儿吧?”

一出人群,麦宝儿就放下竹筐,看着麦穗儿,很担心地问。

“出什么事儿啊?要出事儿也是他们出。你看看那个姜少爷,豆腐花惹得起吗?一定是又赔钱又道歉。教训教训也好,谁让她这么霸道。我们还是去车马店那边看看,吃点喝点,然后去铁匠铺粮市看看。”

麦穗儿的眼睛看着围起来的人群,笑微微的说。

天语忙提起竹筐就走,麦穗儿便和麦宝儿跟在后面。

走了一会儿,框里所剩的菜全部卖完,无语便将柳条筐倒着提起来。

、麦穗儿将收来的钱装进钱袋,小声问麦宝儿:“宝儿,你怎么就和人吵了起来?做买卖可是讲究和气生财。”

“四姐,你是不知道。我和天语大哥刚刚找了个地方,喊了几嗓子,就有很多人围上来买,这个女人冲上来就骂?”

麦宝儿刚刚为麦穗儿的胜利高兴,听麦穗儿有责备的意思,有点委屈。

“这也怪我们,没打探好行情。宝儿,四姐不是怪你,这个女人太霸道,教训一下也好,不过我们以后得小心一点。“

麦宝儿点了点头:“四姐,以前你也卖豆芽,遇上过这些事儿吗?”

麦穗儿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有人堵住抢过钱。姐姐以前每个集日就提一篮子。也就五六斤,最多不到十斤。现在不一样,我们的做大一些。就得竞争。我觉得我们的质量好,价格也合理。就是我们没有靠山,也不知道那个豆腐花有没有什么背景。”

“有背景也不怕,地方又不是她们家的。”

麦宝儿气鼓鼓地说:“这个女人就是霸道,说话狂妄。”

天语走在前边满脸带笑的听着,将麦穗儿麦宝儿带到了街口的车马店。三人进去找了个临时休息的客房刚刚坐下,盛管家就找了过来。

听麦穗儿说起刚才的事情,唏嘘着暗自庆幸,想他这样的人。如果遇到刚才的事情,真的很没面子,就算是占了上风也很丢脸的。

而且这个少夫人还这么泼辣,如果他在场,真不知道该怎么帮她。

他的这点小心思麦穗儿自然是看在眼里的,更加确定了盛家一定是大户人家。一定不是她以前假定的汪洋大盗什么的。她佯装什么也没看出来,拿出干粮水来递到盛管家手里:“大志叔,朋友看过了吧?吃点干粮喝点水先充饥一下,等我算一下,下午我们进馆子。”

盛管家刚才只是去镇外的地里转了一圈。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一向谨慎,虽说是在镇上买了五六年的饭菜,也只是按行情,公事公办。和那些个老伴伙计的并无太多交际。

听麦穗儿这么说。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便说:“少夫人,你们吃,老你刚才去看了瑞丰布行的老板,他请我吃了点心。”

麦穗儿低头笑了笑,将一块白白的厚厚的火色均匀的干粮塞进他手里,顺手将水放在手边:“大志叔。点心怎么能充饥呢,还是吃点干粮抗饿。等会儿我们去一下铁匠铺,我想定制一只铁桶,加几层笼屉。另外还得买些粮食回去。给姐姐家留一些,下个集日蒸包子,我们也吃点新鲜的。”

瑞丰布行是姬老爷家的云裳布衣坊的专卖店。老板麦穗儿以前就认识,是地地道道的庄户人家出身,虽然是八面玲珑十分圆滑,却还留有庄稼汉的本色,没有吃点心的习惯。

而且她刚刚看见过。那个老板就在布行里。

盛管家其实也有点饿了,早上吃得早,他拿着干粮咬了一口,笑着说:“少夫人,我们赚钱不容易,还是不进馆子了,吃点干粮算了。”

自己已经身无分文了,少夫人赚来的每一个铜板都很重要,不能乱花。

麦穗儿笑了笑,喝了口水:“大志叔,赚钱是一方面,善待自己也是一方面。赚钱的事儿不用你操心,你只管当管家就好,今儿我们第一次出来,一定要好好庆祝一下,预祝我们旗开得胜马到成功,也去去刚才的霉气。”

麦宝儿长这么大,还没进过馆子,忙跟着点头:“就是就是,去去刚才的霉气。”

天语一双眼睛看着盛管家,似乎在等一个什么旨意。对于麦宝儿不时的看他的示意的眼神,很不以为然。

盛管家听麦穗儿麦宝儿这么说,有点无奈:“老奴也是怕少夫人太劳累,少夫人既然这么说,我们就去那家聚贤饭庄吧,哪里的饭菜都不错。”

麦穗儿点了点头:“今儿我做东,算是招待你们,以后就请你们多帮忙。”

吃完了干粮,喝了点水,几个人开始清点今天赚来的钱。

一百多斤豆芽,一共是五钱零五十个铜板,加上三十个馒头九十个铜板,一共是六钱四十个铜板。

真是个不错的开始,虽然有点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