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管家站在院子里,看麦穗儿拿着一把菜刀,将两只母鸡杀掉,鸡血盛在瓷盆里,用开水将鸡烫过后,扒光毛。

接着开肠破肚,苦胆肠子肚子取了出来,洗干净鸡胗鸡肝鸡心。还有一连串没有成熟的鸡子儿——软乎乎的蛋黄。

“少夫人。真是能干,鸡都会杀,老奴佩服的的五体投地。”

见麦穗儿将两只白白净净的精光鸡提了起来,拿进厨房。很快的清理好鸡毛打扫完战场,盛管家又一次的赞叹。

作为掌管过侯府的管家,吃过的鸡数不胜数,却没亲眼看见它们被杀的过程。竟然如此的赏心悦目。

麦穗儿嘻嘻笑着将鸡肠子苦胆及杂碎用铁锨端出去,压在院门前地头的粪堆里,揪了把杂草将铁线头擦干净。远远的看见麦长青在地里面忙活,好像在给玉米根壅土,笑着打过招呼。

麦长青远远的喊:“穗儿啊,你奶奶回家了。你那个奶奶,就是恋家。你二奶奶好说歹说的留她在家里住几天,她就是不听。二爷没办法,今儿早上让你二叔给送了回去。”

麦穗儿往前走了几步,回道:“回去就回去吧,人老了,不熟的地方住起来不习惯,你和我二奶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她觉得不舒服。回去坐在她那片巴掌大的土炕上,心里就踏实了。”

听她这么说,麦长青似乎松了一口气:“穗儿,你能这么说二爷就放心了,你二奶今儿早上还絮絮叨叨的,说你奶奶好不容易来家里,没多住几天。怕你和苗儿多心,虽说是青黄不接,也不缺她那一口。”

原来二爷这么想,麦穗儿嗔责的看了他一眼:“二爷,想多了,我二爷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哦对了,磨房里有些麸子黑面,二爷拿回去喂牲口吧。”

麦长青跟着麦穗儿来到大门口,很规矩的等在外面。

“二爷,你真的不进去?”

确定他真不进去,麦穗儿提着铁锨进了院子,从磨坊提出一小麻袋麸子。

这些麸子都是箩了好多遍的,几乎没了面,搁在家里也用不上,就是天语的马也不吃。麦长青带回去,刚好可以用回来喂猪喂毛驴。

提着麻袋刚刚走到院门前,姝草陪着穆丹丹从穿堂走了出来,坐在湖心旁的石凳上。

两人看着麦穗儿出了院门,穆丹丹忙示意姝草鬼头鬼脑的跟了上去,探出头去,亲眼看着麦穗儿将手里的麻袋递给麦长青。

麦穗儿空着手进了院门,穆丹丹便雍容华贵的走了过去,迎上她,笑意盎然的说:“表嫂啊,什么东西拿了出去了?是给了你那个二爷吧?”

姝草跟在她身后,有点心虚的低下头去。

麦穗儿微微眯起眼睛,眉梢上扬看着穆丹丹,语气带着些挑衅:“是啊,怎么了?有问题吗?”

穆丹丹见麦穗儿一点没有心虚胆怯,再次轻启红唇,柔软的说:“没什么问题。但是把家里东西给你的娘家人,有点说不过去吧。好像你们乡下人喜欢说什么吃里扒外,说的就是表嫂的这种行为吧。”

穆丹丹说话间,秀美的眉头一上一下的飞扬着,有点取笑的意思。

麦穗儿用鼻子哼了一声,冷眼看着她,语气也变得冷了许多:“表妹啊。表嫂我出身低贱,不知道什么叫做吃里扒外,只知道什么叫反客为主,喧宾夺主,狗咬耗子多管闲事儿!”

说完转身往回走。

穆丹丹气的脸色苍白,好半天才蹦出一句:“谁是主谁是客?你才是客好不好?你才是狗。等我告诉姨妈,看你怎么收场。”

话音刚落,却见梅瑰红一团火似的走了进来。吃了一惊,她怎么去了外面?

忙换上一张笑脸,迎着梅瑰红说:“我说妹妹,你这是去了哪里?也不叫上姐姐。”

梅瑰红妖娆无比的娇笑嫣然,白皙的脸庞被太阳晒过变成了桃红。她娇声说:“姐姐啊,妹妹只是出去走走。姐姐娇贵,妹妹不敢打扰。“

说完径直往里走。

她今儿一大早就出去,跟在盛夏韩冬羽身后,再次成功的转移了姬白狸郝建功的视线。现在盛夏韩冬羽应该早已去办自己的事儿了,她也甩开了姬白狸郝建功,转回来。

她可不想和穆丹丹过多的纠缠不清。

“哎妹妹啊。给你说点事儿。”穆丹丹见梅瑰不怎么理她,想了想追上去跟在她身后说:“那个村姑,她偷家里的东西给她娘家人,姝草刚才看见了人。”

说完还得意的看了一眼姝草,想让她证实。

姝草忙低下头去,心里暗暗骂穆丹丹。

怎么能说是她去看的呢?作为一个下人,监视主子,十分的大逆不道。

她可是正儿八经的公子的丫鬟,也就是少夫人的丫鬟。

果然梅瑰红很不满的看了她一眼,慢慢停下脚步:“姝草啊,这么做不地道吧?还有姐姐,嫂子怎么说也是大师哥的娘子,我们不可村姑村姑的叫。”

梅瑰红的话让穆丹丹有点难堪,她的脸微微发红。姝草就更难看了,脸色彻底变得黑红。

可是这些话梅瑰红说的不是很好听,却也无懈可击。

而且她的脸上竟然还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