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都城之前,正是盛夏韩冬羽准备启程去西关的时候。韩王便让邢谦去找盛夏,让他临走之前见一见麦穗儿。

韩王见麦穗儿神情恍惚对她说:“麦穗儿,这次西征是盛公子自己请命的。本王并不知道他没告诉家里。你在这儿等着,邢谦会带他过来见你。本王还有事儿,先走了。”

说完负手进了内府,福头儿跟着出了门,去了前院。

麦穗儿留在韩王办公室,脑子乱哄哄的。盛夏韩冬羽要去西征,今天就要出发,西征之路漫漫,不知那年那月才能转回。

这么大的事儿,如果不是今天来都城,盛夏看来是不会告诉家里的。这男人怎么会这样,不说她,家里还有老娘,儿子,难道就可以这样一走了之,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她心里慌乱,喜郎却高兴的疯了似的,拿着弹弓东喵喵西瞄瞄,不时的跑来问她:“娘,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韩王办公室的东西都是不能乱动的,更不能乱打,他想回去的路上打打鸟雀什么的。

麦穗儿心里正烦着,被他问来问去的,虎着脸呵斥一句:“问什么问!今儿不回去了。”

喜郎吓了一跳,他平时没见过娘对他生气,愣了愣,很乖巧的偎在麦穗儿怀里,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不安的看着她。见她眼角似乎有泪花,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轻轻替她拭去,小声说:“娘,喜郎不问了。”

还将小弹弓藏在了身后。

喜郎幼稚的举动让麦穗儿的眼泪更多了,她紧紧地抱着喜郎:“喜郎,是娘不好,娘不该骂你。你去玩吧。等会你爹来了我们就回去、。”

喜郎乖乖地去一边玩了,这孩子平时疯疯癫癫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麦穗儿生气。

麦穗儿擦去眼泪,对喜郎勉强笑了笑。才三岁多一点的孩子,怎么能知道大人们的想法呢。

她是心里有怨气,上次出门一走就是两年多,撇下一大家子人,一句话都没有,现在又是这样,要出门怎么也得打个招呼,安顿一下家里吧。家里现在是老的老小的小,还有两个姑奶奶般的丫鬟小姐,都留给她。

喜郎乖爽了一会儿,又开始疯了起来,拿着弹弓去门口对准树上的鸟雀。

麦穗儿默默地坐着,一边看着喜郎,怕他跑去后院的,有水池。

就看见穿堂里走来高大威武的韩冬羽,已是身着盔甲,腰佩宝刀,俨然一位将军。

韩冬羽大步流星的走来,看见门口的喜郎弯腰抱起他,喜郎马上对他头上的头盔来了兴趣。

韩冬羽取下头盔交给他玩儿。喜郎双手接过,感觉很重,便扭动身躯,溜下地,拿着头盔去桌子旁玩儿。

韩冬羽来到麦穗儿面前小声说:“穗儿,我和大哥马上就要走了,去西关,也不知道的多长时间,你多保重。”

他说的很小声,前些天回去灵泉村,他已经作出决定,要在盛夏接受皇封之后,离开追随了二十多年的盛夏。所以临走之前他并没有特意的单独见麦穗儿,他不想打扰她。

却没想到遇到了这样的事儿,他不得不继续追随。作为盛夏最得力的助手最好的兄弟,在这个时候离开,很很没义气旳。

盛夏正在向皇上辞行,现在他已经被赐封为西夏侯,接了侯印,只是怕出意外,毕竟姬忠已经在西夏有了一定的实力,培养了一批爪牙。决定先去安定边关。

盛夏没时间来见麦穗儿,他只好匆匆前来。

麦穗儿的眼睛失望的收了回来,说:“韩大哥,这么紧急,都不能回家通知一声么?”

韩冬羽低头说:“很紧急,这几天我和大哥带着锦衣卫算是抓了两个刺客,却被跑了一个。刺客交代,泰安国正在密谋进攻,须得速速赶回。”

麦穗儿叹息一声:“既然是国难当头,那就以国事为重。韩大哥,路上带的银两足不足,有没有带干粮,四季衣物带了没有?”

韩冬羽说:“没有,什么都没有。银两只有韩大哥刚才去翠玉楼结的账,有不到一百两吧。”

韩冬羽说话有点内疚,他和盛夏虽然都效忠皇上,却没编制,没有俸禄,很多时候外出办事身上没有银子是不行的,皇上自然是想不到两人没银子。

盛夏 便想起了翠玉楼的包子钱。

本来韩王有交代,包子钱只能接给麦穗儿。可是掌柜的见过韩冬羽盛夏,也知道盛夏是麦穗儿的夫君,便将银子给了他。

两人过段时间就会去将包子钱结了,甚至还将木耳的钱也拿了。

前段时间他去西关也从翠玉楼拿的。

昨天又去将这段时间的拿了来。

他心里很不舒服,不想去结这个帐,麦穗儿靠这些包子养活两大家子人,作为男人,不养家糊口也就罢了,总不能将养家的钱也拿走吧。

可是他不敢说,他没有赚钱的本事,也不敢让盛夏多疑,虽然他知道盛夏并不会多疑。

说白了他并没有对麦穗儿真的用心。